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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不信，但宋容真的能祈来雨，万一真的要折损阳寿，她们可做不到。

她们不敢说，宋容却要步步紧逼。她站起身走到之前大着胆子说话的翠绿裙女子面前，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她：“这位姐姐想看我祈雨，不如将您的阳寿给我，我要的不多，只要二十年，二十年能够换来一场大雨，想来是划算的。”

“啊！你，你不要抓我，我不去，我不去！”

翠绿裙女子尖叫着，拼命推开宋容，宋容倒下时撞到了身后的茶几上，茶杯碎了一地，宋容的手被划出了一个大血口。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连座上的皇后呼延贞都蹙下了眉头：“宋妹妹这又是何必呢，既然祈雨要损耗阳寿，大家不看便是。”

“宋王妃了受伤了，快请太医。”

皇后给了台阶，其他嫔妃知道今日挫不了宋容，便立刻恢复了姐妹般的笑脸：“宋妹妹伤的这么重，若是留疤就不好了，等太医诊治了，我那边有玉肌膏。”

“我那也有药，回头给你送点来。”

后果

宋容没有留在皇后的闇云殿等待包扎，她自己捂着伤口请辞离去。

走在陌生孤寂的围墙夹道，宋容就这样拖着血血淋淋的手臂，任凭寒风从身边拂过。偶尔走过的宫女都跪下来向她行礼，她看到这副场景，却觉得更加悲凉。

人往往在失去之后，才会发现曾经拥有的东西弥足珍贵。从前她活在一个相对拥有公平、自由的世界，而到了这里，人与人之间的阶级差距、等级划分如此明显的呈现在眼前，让她更加意识到，要在这里活下去，甚至是生活一辈子，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乞伏炽磐看见她的时候，她手臂上的伤已经凝结了，但衣袖上依旧是大片的血，看上去十分狰狞。乞伏炽磐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见到如此着实吃了一惊，几乎是快步上前按住了她的手臂：“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在宫里怎么会受伤的？有什么人伤到了你？”

他小心翼翼掀开衣袖，上面似乎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破，口子开得很大，但幸运的是伤口并不深，血已经止住了：“你别动，我现在给你包扎。”

宋容抬起眼帘，看到乞伏炽磐用药水擦拭了伤口周围，然后小心翼翼包扎着受伤的地方，看到这样温柔的人，她忽然开口：“炽磐，你觉得这样的世界……是你希望的吗？你觉得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是幸福的吗？”

乞伏炽磐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宋容忽然问了这样的话。他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后，又细细清理了沾满血的衣袖：“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如果没有尝试过更幸福的事，即便是活在这样的世界，我们也觉得已经是幸福了。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幸福，到底是什么模样，会到什么样的程度，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够了解和感受。”

乞伏炽磐的这句话点醒了宋容。她之所以会有落差，是因为她曾经的生活远比现在好得多，许多在最底层的人，因为没有感受到更好的生活是什么滋味，便会觉得即便是现在的生活，也不觉得有多难受；然而像宋容这样从原本的生活降到现在这样的日子，就容易产生强烈的落差感。

“我以前生活过一个地方，人人平等、自由。以前我不觉得，因为在那儿也有贫富差距，也有许多事情能做许多事情不能做。但是后来我发现，所谓的平等并不局限于财富，而是在尊严、人格；所谓的自由也并不是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而在于我们所学所知、所思所想。”

宋容仰起了头，看向四角围墙外的天空。

乞伏炽磐顺着她的视线一起望向天空：“这样的地方，我很想去看一看。”

“你去不了，而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