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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1页）

周鱼觉得光听着就挺离谱。

陈章懒得搭理齐午，眼珠子一转，扭头跟周鱼找话说，“我们从陕中来的，这么远都能相识，说明缘分不浅。”

周鱼上车前就注意到他们外地的牌照了，果然不是本地人。

“咳…咳…”

齐午暼过陈章，也不知道这小子又有什么幺蛾子，假咳了两声算是警告他注意点儿。

陈章白了他一眼，想着我跟她套套近乎还不是为了你，又继续跟周鱼接上，“能卖凶宅，想必你见多识广。有没有听闻过有人入睡后就必做梦，很多年，还都是同一个梦境的这种？”

周鱼不由把目光移向开车的齐午。

她不说话，车里一刹那就出奇的静。正值红灯，齐午不自觉看向周鱼的时候，正对上她的眼睛。

齐午苦笑，“是我。有没有什么类似的见闻？”

陈章左看看齐午，虽不算什么秘密，你承认的真痛快啊；右看看周鱼，你们接触也就两小时？只言片语间就肯定我说的是谁了？这玲珑七窍形容上来也不为过吧……

周鱼素来不爱参合他人闲事，但能感觉得到，齐午对她是毫无忌讳。她也就实话实说，“要说夜夜噩梦的，我听过不少，但是天天做同一个噩梦的，真没听说过。醒过来能记得具体梦见过什么，那都已经是很少数的人了。”

齐午说，“不算是噩梦。”

“嗯，你一身正气，很难噩梦缠身。”

又被她一本正经夸的猝不及防，齐午嘴边的弧度都很难落下去。

陈章看不下去了，“他一身正气？！哪看出来的？就这货，梦里天天追一幅丹青跑，醒了就满世界的收集，魔怔了……”

周鱼没接茬，她也大约明白了丹青画像对于齐午的意义，那这单生意，就还算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妥当。世界之大，不是每件事都该究因知果，好奇心起而知道太多无关己身的事儿，往往最后不过是徒增麻烦。

所以她拿起手机又开始给房东阿姨拨了电话过去，陈章也就停了话头。

齐午要专心的开车，但也没放过身旁的一切。他觉得周鱼这个人，明摆着的不圆滑，可分寸拿捏的总是刚刚好。一个连钥匙都不爱带的人，显见的是怕麻烦。他不介意别人知道自己的怪梦，却不代表别人想了解。而陈章也未尝看不出她点到为止的边界感。

“还是没接？”

齐午属于没话找话了。

“嗯。其实房主的儿子儿媳就安家在凤阳，登记房源那天也是她儿媳带着老两口过来的，但我没她联系方式。”

车外早已没有城市的气息，偶尔会经过大一点的乡镇，再沿路遥望都是广袤无垠的庄稼地。春耕刚刚结束，放眼望去也都是片片土色，除了树和草，也看不见什么绿。

距离无梁越来越近，视线里远处开始出现几座不高的山，连绵谈不上，胜在景色上有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