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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再问。
“奴才是想那里毕竟是皇上和姑姑住过的地方,修缮整理容易,何必连摆设一共收了。这次收了,即便日后重新摆了,也失了原本的味道。”
福康安正色道。
乾隆叹道,“收起来吧,朕在一日能摆一日,他日若朕不在了,又能摆到几时?”
福康安惊的起身跪下,“皇上龙体康健,何出此言?”
善保和丰升额也跟着跪下,乾隆安坐如钟,淡淡的笑一笑,“平身吧。这是实话,重华宫的一景一石、一杯一盏早刻在朕的脑海里。不过,朕怀念的,也只是朕怀念的。朕不能将这份怀念强加于他人身上,将重华宫的摆设移致养心殿配殿吧,让朕时时看着、想着、念着。”
“那重华宫岂不是空了?”
福康安在乾隆面前向来放得开,也敢问的出口。
乾隆见善保和丰升额的头垂的更低,两只耳朵却支楞起来,笑道,“其它按例让内务府置办,重华宫西室是正卧,空出来等大婚时自然有新福晋的嫁妆填充。”
福康安真想问问,您打算让哪个阿哥的福晋入主重华宫哪?不过他向来知道分寸,还是闭紧了嘴巴。
重华宫修缮,将之前孝贤皇后的陪嫁移至养心殿,空出重华宫,皇上还透了口风,某位王爷的福晋会重新入住重华宫。
这是啥意思?整个京城的权贵都开始蠢蠢欲动。
几个上书房内大臣被些别有用心的人机锋口风不知道打了多少回,其实连他们也不大清楚皇上是何用意。
乾隆于事向来独断专行,这些内大臣不过是给皇帝参谋,真正也做不了乾隆的主儿。
就在朝中人心思变之时,乾隆再次投下一颗巨型炸弹:命内务府造金印金册,一颗为贝勒金印,一颗为亲王金印。
轰——
整个京城顿时波涛汹涌、风云变幻。
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往景阳宫送礼、示好的人大大增加,连与五阿哥交好的福家府上都频频有人造访。
令妃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还在帮着安排小燕子和紫薇嫁妆。
几个军机大臣倒还稳的住,不敢多言多行,譬如阿里衮想的就很实在,皇上身子好的很,瞧着
再做二十年皇帝是没问题的,没哪个皇上愿意在自己活着的时候看到臣子去巴结自个儿的哪个儿子。
再说那位五阿哥,阿里衮实在不怎么瞧他得上。
不是他说酸话,与当今圣上潜龙之时所差不是一星半毫。
善保倒是很稳的住,福康安擦边鼓问他时,善保倒不明白了,“嗯?怎么了,莫非皇上要将五阿哥从景阳宫移至重华宫?”
“我听人都这样说。”
福康安道。
“管他呢。人家愿住哪儿住哪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干嘛?”
善保一副八竿子跟他搭不着的模样。
“不干嘛,没事。”
善保眯着眼睛打量福康安,问他,“你觉得五阿哥能做太子?”
莫非富察家知道什么□□。
福康安道,“我说有什么用?外头不都这样传。”
虽在自个儿家里,不过要说的事儿实在犯忌讳,福康安谨慎地把丫鬟打发出去,声音也放低,“你知道我跟那位不合的。”
“你别人忧天了。”
善保捏着葡萄吧唧着吃,扑扑扑,连吐出一串葡萄皮说,“别说他做太子,他就是做了玉皇大帝,本少爷照样不甩他。什么东西,敢说我是癞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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