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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问眸光动了一下:“怎么了,你梦见过什么?”
闻时的呼吸被喉结上的吻和突然想起的梦境弄得有一丝乱,他紧抿着唇一言不答,肩颈却轻微起伏着,剩余所有都掩藏在黑暗里。
谢问想看看他此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于是抬手按开了屋里的灯。
6家用的还是老式的白炽灯,忽闪了两下才亮起来。
那一刻,他看到闻时表情依然绷着,脖颈却漫起了大片浅淡的血色,喉结尖处尤其红得厉害。
“真的看不见?”
就连嗓音都还是低沉冷淡的,“你誓。”
就是内容有点凶。
“誓。”
谢问顺着他的话,说完又道:“但我更想听听了,什么梦?”
滚。
闻时一边觉得这人的追问都是故意的,一边又有点迟疑……
毕竟在他眼里,这人始终是那副不落凡尘的仙客模样,延续了一千多年,说不定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梦。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又绕不开,索性把灯拍熄了,去亲谢问的唇角。
“雪人。”
谢问枯枝似的指尖挠了一下他的下巴颏,在间隙里问道:“你这是……强行绕开问题?”
“没有,你闭嘴。”
某人有点恼羞成怒了,刚要堵过来,就被谢问轻捏着下巴,低声说:“那你张一下。”
***
隔壁屋里,老毛瘫痪在沙上,看上去一把年纪了,还紧紧搂着一个靠枕,眼神空洞,颇有点空巢老人的意思。
夏樵也很空洞,坐在床沿搂着床柱,默默消化着他刚刚得知的消息。
唯有卜宁,斯斯文文地站在床边,试图把周煦搞出来。
他说:“师弟和师父都在隔壁,这屋子虽然陈旧质朴,但建得很用心,墙很敦实,听不着咱们屋的声音。你放心出来说话。”
周煦毫无声息。
卜宁叹了口气,苦口婆心:“我师弟虽然看着冷若冰霜、不好亲近,好似话说岔了他那傀线就要朝你窜过来、五花大绑,好生收拾一番。实际上——”
实际上还真是。
反正当年师兄弟里钟思最是混蛋,没少被闻时捆着吊山顶,一吊就是一个时辰,专挑尘不到小憩的时段,钟思就那时候最老实,怕惊扰师父。
这训人手段也就比卜宁自己那些累死人的迷宫阵好一点吧。
卜宁卡顿片刻,为了安慰某个怂蛋,斟酌着避重就轻:“实际绑不了多久,收拾也分人。”
比如捆钟思能捆一个时辰,捆金翅大鹏也就一盏茶的工夫,捆师父……
应该没有成功过。
卜宁忽地想起当年,庄好好每每看见闻时冲着尘不到放寒气,就劝慰道:“使不得使不得,哪能对师父那样呢?有什么事在山下就撂了吧,师兄陪你多转几圈,你要不想见山下闲人,就还把脸换个样,我去找钟师弟要符。”
结果往往是庄好好话音刚落,闻时的傀线已经直奔尘不到去了。
然后庄好好就会深深叹一口气,钟思则会窜到最远的地方躲着看戏。
当然,那些傀线从来击不中尘不到,总是眨眼就被他拢于掌中,然后问闻时:“你这是拿我练功呢,还是搞偷袭?”
尘不到多数时候其实是个脾气相当好的人,毕竟世间能引他在意的事少之又少。所以闻时的偷袭从来没有什么后果,总是玩笑几句就过了。
但下回再有这种事,他们还劝,而闻时还敢。这几乎已经成了一种独特的相处模式和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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