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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谢恩（第1页）
第12章谢恩
见自己母亲这般说，裴诚只讪讪得“哎”
了一声也不去计较，他自己的几斤几两，也正因为如此才从来没有仗着自己是兄长为难过裴砚。
“既然如此我便与大家说句实话。”
说罢便退散了一干伺候的人，双手一抬就见青色的袖缘被他托起，坐到一旁肩背笔直，面色清峻。
沉默半晌才继续道：“循儿的名次和答卷，皇上给我看过了，说句公允的话若非循儿是裴家的孩子，这三甲的名次也守不住。”
不难听出他声色里的失望，裴循听他如此说面上一热，心里知道自己这次没答好题，一听卷子被自小敬仰的三叔看过就臊的抬不起头来。
裴老夫人狠狠捶了捶罗汉塌上的小几骂道：“混账！哪有这样说自己侄子的！”
裴砚并不答话，只与裴诚对视一眼才继续道：“至于上任的事，皇上的意思循儿约莫是在山东。山东官场素来重视学风，循儿近些日子也要勤勉用功，去了山东要见贤思齐，若是做得好自然能够回来。”
裴诚听罢忙起身道：“圣上隆恩，这孩子不争气让你费心了。”
山东虽不算近，但他知道是清正的地方，每年考评上等的官员也比旁的省多些。自己的儿子什么斤两他知道，若是按着吏部分派必然是要将他丢到西南或东南历练的。
裴老夫人仍是不满道：“山东太远了，京郊附近就没有空缺了？”
“母亲莫要再说了，循儿若是自己争气定不会辜负三弟的一番苦心，他能去山东已是天恩。”
裴诚一锤定音，又吩咐裴循道：“还不快谢过你三叔！”
裴循在国子监读书也听说了朝堂的事，山东是孔萧之乡学风严谨，这次秋闱得好名次的许多都是山东籍的考生，如今知道自己要去山东虽有些畏惧还是不敢违逆忙起身作揖道：“多些三叔，侄儿无用，让三叔费心了。”
裴砚看了一眼他乌青的眼圈又平淡的收回了目光道：“山东历来规矩严苛不下于玉京，你出去也算是自立了门户，男儿志在庙堂江湖，士大夫当克己复礼，莫要做出什么让家宅不宁的丑事出来。”
他这话说的重了些，可这话也是藏在心里鞭挞自己许久的话。
王氏眼里一冷，儿子的通房妾室与自己夫君比起来是算不得少，可毕竟裴家香火不旺，传宗接代也是头等大事，如今见儿子被裴砚当着众人训诫自然是面上挂不住。
朝廷的谢恩宴是在放榜七日后举办的，裴循这些日子不敢再出门，心里有担心去了山东被人看不起，每日在书房里看着政论明法。
今晨接了消息忙沐浴焚香，过了午后便换上了同进士的圆领蓝罗袍，头戴进士巾两边簪了对琼花，看得裴老夫人和王氏又是欣喜又是落泪。
芸娘在众人之中看着他四平八稳的走在前面忍不住低头咬了咬嘴唇，平日里本就疾步如风桀骜不驯的人，如今刻意稳重倒像是戏班子里武生的步伐般生动。
萧丽娘跟在他身后仰着头看着他，嘴上还带着与有荣焉的笑，看上去倒是恩爱的新婚夫妻般。
“郎君今日这身倒是俊朗呢。”
青小娘捂着嘴小心娇小道。
芸娘见她对自己眨着眼睛便颔首回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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