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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第2页）

仅仅犹豫这半秒，阮芸亭立刻扑过来做火力支援，手起枪落射死歹徒。

然而歹徒手里的炸药已经扔出，炸死了埋伏在郑朗前方11点方向的战友。

三天后，阮芸亭带队回到Y城。

林姝蔓早就在机场等待许久，焦急张望着直升机里鱼贯走下的队员们。

每个人都死气沉沉，沉默不语。

林姝蔓提心吊胆地等着，忍不住发问：“郑朗呢？郑朗在哪儿？”

没有人回答她。

最后从直升机上跳下的，是阮芸亭。

她沧桑了很多，像是被莫可名状，又重逾千斤的东西，压垮了灵魂。

林姝蔓只觉得平生从未如此惊恐过，她扑过去拉住阮芸亭，几乎是在求她：“郑朗在哪儿？”

阮芸亭皴裂的嘴唇嗫喏着：“对不起。”

林姝蔓的脑子轰然炸开。

她想起在供销社门口，她要求阮芸亭把郑朗平安带回，当时阮芸亭一口答应。

而现在，阮芸亭失魂落魄，比死了还惨。

林姝蔓挥起拳头狠狠砸上阮芸亭的脸。

阮芸亭不躲，也不呼痛，任由她打。

林姝蔓拽紧她的衣领大吼：“郑朗到底在哪儿？！”

阮芸亭伸出手，无力地指了指直升机。

林姝蔓诧异，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上去。

她看到郑朗蜷缩在飞机角落里，双手交叉抱紧自己，姿态像个无助的婴孩。

“小朗？”

林姝蔓轻声唤他，一寸寸，一点点地挪动脚步，温柔至极地靠近他。

借着机窗外的天光，她看清他全身，谢天谢地，他身上没有伤。

可是看清他的眼睛时，她的心瞬间被扎透。

那是一双灰暗到极点的眼睛，没有希望，没有生念。

郑朗孤独地抱着自己，喃喃自语：“我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