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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3页）

方清露知道她向来大方，没想到这样大方，真要借千人走她的印章就不作数了，唐笙估计还没出京就被禁军捉拿了。

“我将方箬也拨给你差遣，那个什么十九，她怕是镇不住这些人。”

面前落了一串带穗的令牌，方清露接了，头也不回道：“谢了。”

林朝洛叉腰，对着她的背影道：“你也要去么？”

方清露弯腰出帐，没有搭理她。

林朝洛又喊：“本将冒着谋逆罪借兵给你，你一……”

她剩下的声音被挡在了帐子里，再也听不清了。

雨越来越大了，天际偶有白光闪过，惊得马蹄声乱。

闷雷声响过，众人的心并未放下。这样的情形时常孕育着惊雷，雷声突至，炸得人头皮麻。

唐笙披上蓑衣，遮挡好医药箱。

惊雷炸响时，河曲马连退几步，唐笙俯下身来，抚摸她的鬃毛。

十二名差役也已准备好，只待她一声令下了。

唐笙夹了下马肚，队列开始前行。

冰冷的雨点拍打面颊和脖颈，唐笙忽觉脖颈有些刺痛，指尖追寻痛感，她摸到了一条长痕，想来是晚上被铁匠的匕刃所伤。她衣领高遮住了，所以二娘也未曾现。

马蹄声混杂着雷雨声，踏起了连片的水花。

唐笙一行人在城门口被拦下，她取出京兆府的公文，守军检查完毕后便推门放行。

身后传来一阵呼喊，那声音隔着绵密的雨点传来，仿佛穿越了时空。

唐笙回眸，看到了黑压压的铁骑。

守军当即拔刀，横挡在了城门前。

“我是京兆府尹方清露——”

大雨中，方清露高喊，“开门，容唐院判通行——”

守军看清了来者的容貌，也见着了黑水营主将的令牌，终于肯打开城门。

唐笙顶高斗笠，隔着雨幕望向身影模糊，被大雨浇透了的二娘，眼眶热。

方清露冲她挥手，唐笙回，挥动马鞭。

黑压压的铁骑紧随着十三人的小队，马蹄踏得地面震动。

唐笙身侧多了个身着开裾罩甲的女将，她偏去瞧，那人却丢了一方令牌过来，并不看她。

唐笙从这熟悉的动作里觉察到了什么，背脊更凉了。

“为陛下做事，不计过往。”

方箬压低了盔沿，“如今我同你平级，你是治疫主官，我听从你的差遣。”

天际的白光蜿蜒，映亮藏匿于暗夜中的面庞。

车轮陷入泥泞的乡野土路，军士们半只脚陷在了泥泞里，吃力地推动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