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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经过那条河时，我下意识的拽住父亲的衣角，头沉沉的低了下去，父亲感受到我的不安，刻意的把腰板挺得笔直。

冬日里天黑的早，我手里拿着电筒帮忙照路，一阵凉风过颈，我心里咯噔一下，慌张的去摸护身符。

还好是虚惊一场，它依旧牢牢的贴在毛衣里面。

心刚安定回肚子里，自行车却突然直直的往河道里冲。

父亲被翻倒的车压在岸边，我像是顽皮孩子掷出的石头，被漆黑的夜和刺骨的河水瞬间吞没。

耳边是父亲慌张的嘶吼，身子却止不住的下沉，像是被人拖着要去什么地方。

呛入口鼻的冰水，一点一滴抽干身体的热度，感觉快要化作冰块的时候，一股热气徐徐推进，仿佛是暖水袋里灌进了开水。

睁开眼，母亲如往常般叫我起床吃饭，床侧的弟弟缩成了小时候的模样。

我掀开被子走出房间，一个小女孩正乖巧的坐在饭桌上，甜甜的笑着，她冲我招手：

“姐姐，快过来！”

心中的不安让我想尽快离开，可脚步却控制不住的走过去，稳稳的在她身边坐下。

双手拘谨的扣在长条凳子的边沿，我想把在厨房忙活的奶奶和母亲一起唤过来，张了张嘴，不出丝毫声音。

猛然惊觉这是梦！

意识开始交织，眼前黑白闪现--漆黑的河水，冬日的暖阳。

耳边听到的声音像是卡壳的磁带--父亲的嘶吼，女孩的笑声，还有远处的嘀嗒嘀嗒声。

我挣扎着站起，周身被白雾笼罩。

向前一层一层的剥开后，却已经站在了河中央。

河面平静，只有扑簌簌水滴落下的声音，仿佛有人在河边洗衣，刚把衣服扔进河里，又大力的提起，扰起的水纹一波一波的潜到脚边。

滴答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周围的雾气披洒的更重了。

“姐姐，是我。”

手心的温度骤降，

一个女孩的轮廓在眼前忽现。

5.

她瘦瘦小小，巴掌大的脸惨白，嘴唇乌紫，眼睛在长睫毛的扑朔下显得楚楚可怜。披散的头还坠着水，冬衣里的棉花打成结，一团一团的簇着。

看清她的模样后，我竟不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