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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人走遠，沈歆才回過頭，緩緩說：「以後這種人少看，看多了眼睛疼。」

6念眼眸一抬，伏在窗邊朝走廊看去，那叫袁宙的已經拐下樓梯了。她坐正了身，握起筆寫：「是朋友？」

沈歆不太想承認，可確實是朋友，點頭說：「對。」

「潠市的人都穿成那樣？」

沈歆一愣，沒注意袁宙的穿著，仔細回想了一下，大概挺招搖的。她輕嘶了一聲：「不會，偶爾會穿，出門的時候。」

「出門？」

沈歆又解釋：「就……出去玩兒懂吧，唱歌跳舞什麼的。」

6念嘴一張，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又寫起字。

「還會喝酒嗎。」

沈歆伸手去捂，把那字擋得嚴嚴實實，義正辭嚴地說：「未成年不能喝酒。」

6念偏著頭看她，約莫是不大相信，眼裡帶著點兒鄙夷，就跟橋洞下初次碰面時一樣。

「皁鎮那麼穿的人大概很少，城裡夜裡會很多，全是穿得花里胡哨的，一看就不大正經的樣子。」沈歆說。

「你也那樣？」

沈歆啊了一聲，她衣櫃裡還真有不少誇張的裙子，起先以為是來旅遊，箱子裡什麼都裝了一點，現在她一看見那堆東西就頭疼。

頭特疼。

「那我打球給你看。」沈歆想了想說。

6念哪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球，頭一點就應下來了。

時間就定在晚自習之後，沈歆還特地讓6念去請了個假，省得內宿生出不了校門。她順道還喊上了袁宙，以免那人又念叨個不停，賴在這不肯走了。

皁鎮剛興起旅遊業，什麼專門的娛樂場所都還少得很，大多是用自家房子改建後出租出去的。

那寬敞的屋子裡懸了數盞大吊燈，撞球桌邊沒個外人，袁宙在邊上即將跳了一段舞。

母球嘭一聲被擊中，最後一個花球也被撞進了球洞裡。

沈歆直起腰，轉身朝坐在燈下的人走去。她穿的是從潠市過來時隨手裝進箱裡的裙子，帶亮片的長裙，閃得很，雖然身上沒戴飾，莫名讓人覺得貴氣。

6念仰頭看著沈歆，就好像能透過這些閃片看到潠市的霓虹燈，看到滿大街來往的城市男女，看到高樓，還有金錢。她一時間看到了很多，還有那個她在十字路口沒見到的人。

「在想什麼。」沈歆忽然問。

6念那眸光定定的，聞聲才眨了一下眼。她在想，她是不是能透過沈歆看到整個潠市，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城市，皁鎮之外的地方。

袁宙忽然啪啪鼓起掌來，「沈姐牛啊，幸好以前沒跟你打，不然褲子都得輸光。」他轉身往吧檯走，正想倒酒的時候，被沈歆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