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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不解那舉動的意思，可是他卻突然感受到臉頰上的熱溫，他居然在流淚，這使得他更加的疑惑，為什麼呢？

他停下腳步，就看著離他只有幾步之遙的弟弟，而對方已經放下了上舉的手，轉而張開嘴，看樣子在說話，可是，他卻什麼都聽不到。

什麼？

在說什麼？

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都沒能聽清對方的話，他想說宇輝你說大聲點，哥哥聽不清啊。

那邊的趙宇輝笑著，他的周身發著光亮，亮到身形已經開始變得模糊，趙宇弛不知道為什麼見了覺得異常慌亂，他急著又想跑過去，可是這才發現自己身體已經動不了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趙宇輝逐漸變得透明。

【再見。】

他瞳孔睜大，他確信自己聽到了，他聽到趙宇輝朝他說了這兩個字，他很想問宇輝你在說什麼，但已經來不及了，趙宇輝說完這句沒多久就一下跟沙粒似的散開消失，他能所見的唯一光亮也隨著趙宇輝一起不見蹤影，他的四周又開始變得黑暗。

他張開嘴，這會卻意外的能發出聲音，接著，他聽到自己著急忙慌的大喊弟弟的名字，

「宇輝！！」

猛的睜開眼睛，他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眼角有淚，手還維持著一個上舉的姿勢。

他最近總是會做一些奇怪的夢，而且次數越來越頻繁，更怪異的是他記得最近做的這些夢裡總會出現同一個人，但是那個人是誰他又想不起來，或者說每次他一醒，夢裡的內容他就會會忘得七七八八，可是偏偏就會記得夢裡除了他還有一個人，而且就是死活想不起那個人是誰。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什麼？因為這些天腦子裡想的東西太多了嗎？還是只是單純的夢魘？

算了，他輕嘆口氣，從床上起來，正好今天他休息，可以出門散散步調整下心情，畢竟這樣干坐在床上胡思亂想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想著，他便去洗漱，洗漱完後就開始做早餐，早餐吃完又抬頭看了眼客廳掛著的時鐘，已經快十點了。

收拾收拾好等會出門吧。

趙宇輝被護士一口一口餵著無味的白粥，他合不上嘴就任由嘴裡的白粥往外漏。

那個原本長相性感痞氣的趙宇輝已然消失不見，被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雙目無神的「植物人」。

現在的他甚至可以用丑來形容，臉上髒得不行，嘴裡漏著幾縷粥水，面頰因為營養不良開始有了輕微的凹陷，下巴處有未經打理的鬍渣，一直很寶貝的頭髮也因為長久無人打理長長到有幾縷落在他肩頭。

趙宇弛也不曉得去哪，其實剛走出公寓時他站在出租屋附近的十字路口也迷茫了幾秒，但他很快就決定隨便走走，走到哪算哪。

室外空氣很好，偶爾能在路上看到幾對情侶，而其中的女方會偷偷瞄他好幾眼，接著便會惹得自家男朋友生氣然後瞪他，他就這麼被一連好幾次一盯一瞪的雙人組合整得帶上了口罩。

他剛戴上口罩還在往前走，突然耳朵里傳來個男孩的求饒聲。

「哥！你就饒了我吧...哎呦！饒命啊！」

聲音仿佛和記憶里的某個形成重合，他快的轉過頭去，但是看到的卻不是他，而是一個陌生的，他不認識的，年齡看著像初中生的男孩，正在被一個身著一看就是像高中生的男孩扭著耳朵，他表情扭曲的連說自己錯了。

而那個被叫哥哥的男孩卻面無表情的問他下次還敢不敢了。

他看著他們打鬧，在那一瞬間，仿佛世界上就只剩下他們三，他就站在不遠處，而那邊陌生兄弟的臉在他眼中，忽的變換成了他和...

弟弟。

他想起，一般像這種情況，都是趙宇輝鬼混或者抽菸又被他抓到了，他會面無表情的扭著他的耳朵，而趙宇輝則會賠笑著說自己再也不敢了，但下次卻又還會繼續犯。

他那時還在上高中，沒跟家裡鬧掰，宇輝也還只是個上初中怕哥哥的叛逆小屁孩，宇輝更沒有為了那個霍小鬼跟家裡獨立和他同居，倆人都沒從家裡搬出去，他們像普通兄弟一樣，那時生活平淡而幸福。

他閉上眼，再睜開時，一切又恢復原樣，而那對鬧騰的兄弟倆早已經走遠。

他突然覺得煩躁，捋了把頭髮，就著靠在路邊牆上，從口袋裡掏出盒香菸，熟練的拿起一根張嘴咬上。

現在還早路上沒什麼人，他就乾脆站在原地打算抽上一根，他掏出火機點燃香菸，眼睛看著地面，思緒立馬就開始亂飄，人一閒下來就是不好。

他想到，當年他管趙宇輝嚴得要死，管教方面比媽還上心，不允許他抽菸燙頭，跟狐朋狗友出去鬼混，甚至，他還不允許當時的趙宇輝談戀愛。

而且他那時候雖然不允許趙宇輝抽菸，但實際上比他大三歲的自己，抽菸喝酒私下都有在干，菸癮說不定比趙宇輝還大，當然，這些他不怎麼在人面前顯露，加上他性子冷淡，也沒人會把這些和他聯想到一起，因此知道他抽菸喝酒的人很少，宇輝好像...嗯，他知道嗎？應該不知道吧...

啊，他馬上回過神，按著腦袋，想自己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總是反反覆覆想起自己那個不省心的弟弟。

但他想了很久也還是沒想出個什麼所以然來，便抬頭看向面前陌生的道路，感覺再往下逛他也沒了心情，便想著回去繼續窩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