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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句话,谈时边懊恼又颓丧的和季见予联机通宵,最后还远程聊起实验数据。
连季见予都调侃,他们太变态,迟早得疯一个。
谈时边的确觉得自己快疯了。开学三个月,彭天每天都会来他们班找李尤尖,最近更是猖狂,有时候直接坐到李尤尖同桌的位子,两人压着的讨论声像蝗虫过境,听力敏感的谈时边忍无可忍。
似乎从那次李尤尖在厕所被打后,就有传闻她和彭天是一对,可从没有他们两人其中一人澄清这个传闻。
谈时边曾经很不屑,刻薄地想,不就是两个穷酸学生处对象吗?
彭天曾经在宿舍信誓旦旦自己要考清北绝对不会为任何事情绊住追梦脚步。还有李尤尖,每天闷葫芦死里学,旁人都担心她学傻了,可她也会谈恋爱做消遣?
这两人凑一起,简直是笑话。
可最后谈时边现,笑话只有他自己。
他起初抗拒和班上这种穷人有过多联系,但出于班长义务,他一次次和李尤尖有了接触,难敌她楚楚动人,让人怜惜又为之着迷的怯弱与迷惘、认真与勇气。
连季见予都看出了他心底的那点私情,把药扔给他,给他机会,自己跑去和苏冷表白。
谈时边自己是个矛盾体,他比季见予更高傲更矜贵,小心翼翼摸索前进,生怕行差踏错干戈寥落。
他若跌倒了,会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所以季见予美滋滋和青梅谈恋爱,快一年,可他还在原地徘徊,甚至连同班前后桌这么好的优势都不能把握,眼睁睁看把彭天把她同桌的位子也抢走。
起初,他否定给自己的龌龊想法。
彭天是他朋友,他不能夺人所好。
但每每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和别的男孩有说有笑,羞答答给他讲英语题目……
谈时边只有一个恶毒又直白的想法:
去他妈的道德感。
高中三年一结束,他知道自己和李尤尖的差距会越来越大——谈靖天希望把他送到国外学医,李尤尖会是班级里那种毕了业就沉默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女同学。
想到这里,谈时边整颗心被掏空一般,在漫无边际的海平线上起起伏伏。
他不信自己比彭天差,不信李尤尖每次和他说话不敢看他眼睛,害羞带怯只是因为害怕和怕生。
“李尤尖,给我点回应好吗?”
他的声音哑得令人心碎,李尤尖终于眨了一下眼睛,默默偏过头,许久,小声开口:
“可以把我的手链还给我了吗?”
谈时边脑子被闷了一棍,晦涩视野里她的脸全是交错不停的白线。 他不敢相信,他被拒绝了吗?
几乎是从喉咙挤出来一句气话,“手链是彭天送你的对吗?”
他完全失去了对自我情绪的掌控,痛到麻木的一颗心只想泄。
因为刚才彭天过来的消息就是:怎么最近不见你戴手链了?
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常用手机上网,看不到消息错过了他的分组邀请,可她来他家吃饭,手机都是开着联网的,随时与自己“男朋友”
保持通信,生怕落入虎穴似的,安全意识极强。
李尤尖甩了甩头,嘴唇抖,弱弱地说:“你不要这样好吗,你爸爸妈妈还在下面等着。”
她只剩下害怕、紧张,怕隋姗会随时上来,如果现她和她儿子在黑暗房间贴得如今近,遭殃的只有她。
她承受不起再一次恶毒又似乎合理的谩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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