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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繁杂得宛若身处闹市,她想松氏为什么要这么说?是她哪里表现得不对,才让她以为自己有别的想法。
她不过是想起那人不正经的地方,不自觉笑起来。
难道就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吗。
宝嫣收敛了笑容,手中帕子搅动不停,强忍心虚,轻声慢问:“我怎会呢?我哪里有?”
松氏沉默不语,缓缓让开,让宝嫣通过镜子,看到她此刻模样。
镜子里的她,难掩春态,纵使没有在笑了,或是暂露羞意,可是那份春忄青,是一看就定在脸上,怎么都抹不掉的。
宝嫣抬手抚上脸颊,盈盈双目,哀求而羞耻地望向松氏,像是叫她别再说什么引人胡思乱想的话。
别拆穿,也别再将她往乱了芳心上引。
她没有,她分得很清,借种就只是借种,她和那个人毫无干系。
松氏弥补道:“也许女郎不一定有那份心思,是奴婢看错了,怪奴婢多嘴,女郎岂会瞧上那等人物呢?不过是暂时受了影响,并非视他有什么不同。”
“女郎心如磐石,当坚不可摧。”
“身为少主母,自然是以大局为重,家宅家事,忙都忙不过来,何敢想东想西。”
对,就是这么宽慰她。
宝嫣撇开目光,对镜中的人影视而不见,有意忽略了那抹红晕,点头配合松氏:“乳母放心,我哪会乱了阵脚。”
“我还要掌家,还要许多事要忙,哪里会想无关要紧的人和事,都是一时无聊罢了。”
她猝然起身,想起什么,浑然要投入其中的意思道:“大兄要走,先前说要带回到金麟去的东西可准备好了?还有路上要穿的衣物,夏秋交替,路上可冷得很,这些可不能少了。”
明知宝嫣是故作不在意,才突然这般积极的。
松氏还是没揭穿她,很配合地跟上,陪宝嫣翻看返回南地所用的必需物去了。
……
苏赋安出发那日,以晏家为代表的都前来为他送行。
城门外,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的苏赋安停下脚步,“好了,别送了,都回去吧。”
他让大部队先行,自己和亲随留在最后,再不走就晚了。
路上长亭空荡荡,杨柳依依。
宝嫣越过准备将她叫住的晏子渊,追着要上马的苏赋安而去,“大兄,大兄。”
她擦着泪,两眼通红,要不是挽着妇人发髻,还以为是那等被抛弃在家里的小女娘。
“聚散终有时,阿嫣。”
苏赋安在北地待了许久,他的任务就是送嫁,将嫡亲妹妹安稳嫁到晏家,如今任务皆已完成,他该退了。
可是亲妹妹一脸哀戚地望着他,扒着他手上的缰绳舍不得放,不停地叫着“大兄大兄再留一阵,就一小阵”
,饶是苏赋安一介成年郎君,都忍不住心软,红了眼眶。
“夫人,放手。”
眼见新妇和舅兄僵持住,晏子渊上来将他们分开,尤其挟持着宝嫣给苏赋安让出上马的空间。
晏子渊:“兄长快走。”
宝嫣痛哭一声,伸手在空中乱抓挽留:“不要,大兄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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