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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指揮官a非但沒惱，而且語氣居然柔了一點，開口說：「換左手。」

我下意識感覺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便還是抬手在終端上開放權限。

指揮官a在我終端上點了幾下之後，便轉身準備離開。我笑著目送這位大金主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門口，「指揮官a，再見。」

他沒有回答我，此次離開後，他應該要回1區了，除了要我還錢，我認為我們沒有再見面的機會。

指揮官a離開沒多久，門口像是颳了一陣風，oo9立馬竄進了病房。

「oo1，指揮官a和你聊了什麼？」oo9坐在床沿，剝了個橘子，空氣里酸甜的氣味立馬擴散開來，我的喉頭好像也沒有那麼苦澀了。

我剛要開口，他就剝了一瓣塞進我嘴裡，我嚼著，含糊不清地回答，「沒說什麼。」然後我又岔開話題問他，「我出任務的那顆星球是爆炸了嗎？」

側著身的oo9立馬騰地站了起來，「是炸了啊！說到這個，oo1你也真是命大，而且聽說你直接闖到惡獸母體的洞穴了。」

我勾了勾嘴角，嗯了一聲。

「你不害怕嗎？母體可不比一般的普通惡獸。」oo9皺著眉，語氣里透著焦急，「以前意外碰到母體的潛行者都會直接自行了斷。」

我怕啊，我當然怕，我還是個膽子尤其小的人，但我當時居然沒有直接引爆炸彈，反而還在它的身旁冒著它半路醒來的風險在那鑿洞。

我當時是想活下去的吧。

「但是檢查下來你身上沒有被撕咬的痕跡，」oo9很快問道，「你把它殺死了？」

「嘶，那也不可能啊，沒有抑制藥劑的情況下，它能一直復活。還有，雖然當時星球要爆炸了，但你完全有時間逃離，為什麼還會受這麼重的傷？你當時在······」

我回想起當時的心情，苦澀地提著嘴角，開口打斷oo9又一大串的問題，「你知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麼？」

oo9很快被轉移注意力回答了我：「這我還真知道，高危行動會把執行過程詳細記錄下來，我去看了你的記錄手冊。

「當時第一波爆炸的氣流把昏迷的你推進了艙里，然後戰艦監測到環境異常，強行關閉了艙門。」他握拳抵著下巴繼續解釋，「然後指揮官a啟用了最高權限，第二波爆炸來襲之前，讓戰艦自行起飛了。」

「哦還有，最後還是指揮官a親自去T星系捕撈你的戰艦的。」

「怎麼又是指揮官a······」我低聲喃喃自語道。

這個指揮官a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爆炸前我說的話明明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又為什麼如此執著，甚至為此特意來找我。

我的心中布滿了無數的疑問，以至於我的後腦勺又開始傳來陣痛。oo9的終端此刻響了兩聲，那是示意他歸隊的聲音。在聽到oo9和我說有空他就來看我之後，我又陷入了昏睡。

舊地球毀滅後，R星系依舊保留了四季，此時正值春天，城市裡所有綠化帶通過智能計算，被種上了合適的花草樹木。星球上每個區最大的廣場上，都有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刻著聯邦的信仰——「自由」，而碑上肆意自由生長的花草統統被修剪掉，通過精確的計算後重換上了裝飾，似乎一切都顯得那麼生機勃勃。

躺在病床上的這段時間裡，我的傷情漸漸恢復，慢慢地拆除了全身的繃帶。每天的日子過得很重複，睡著的時候我不記得，倒也沒有做夢，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就盯著窗外的綠植。

不過我發現今天窗外的綠植變了品種，我知道，R星系變換了季節。

oo9衝進病房的時候，語氣里都帶著雀躍，似乎比我還要高興，「oo1！再過一段時間你就可以出院了！」

這段時間還多虧了oo9，時常來陪我說話，經常喋喋不休一通自己在戰鬥里如何英勇，讓我的思緒沒有那麼混沌。

我笑著說，「終於啊，我覺得我屁股都躺平了。」

「哈哈哈哈，現在科技這麼高，你到時候去美容院隆一個唄。」oo9捂著肚子笑了半天，搖著病床讓我坐了起來。

「算了吧，影響戰鬥。」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怎麼剛恢復就想著戰鬥，都戰鬥2o年了，不嫌累啊。」oo9問。

我回想起最初成為潛行者的緣由，便反問他，「那你呢，為什麼想當潛行者？」

oo9抓了抓頭髮，沉思了片刻，「我也不太記得了，大概是覺得舊地球的自己就無所事事的吧。」然後他又拍拍我的肩膀，「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

「什麼？」我問道。

「上面說給你放假修養一段時間！」oo9開心地笑道。

但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那意味著我的生活完全地放鬆了下來，而記憶深處的人就會布滿我整個生活，滿到每一分每一秒。

我呼出一口氣，閉了閉眼，問：「怎麼你比我還高興，喜歡放假幹嘛還要當潛行者？」

但我沒想到一向情商低著的oo9說出了跟我差不多的答案，「累了才能更好地休息啊，而且當潛行者精神高度緊張，但高強度的戰鬥之後，我回來倒頭就睡了，特別舒服。」

「嗯，也是。」我笑著回應。

「還有一個消息，」oo9咬了咬嘴唇，表情看起來像舊地球時期的破案偵探，強烈地想要追尋某個真相，「是關於指揮官a的，你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