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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沈鹿鳴匆匆穿鞋，「我想明天再去，明天一大早去。」

「好。」湛林也不問為什麼，點頭答應下來。

雖說已經大年三十了，市里還是人山人海的，難免有人忘了什麼趕著這天來買。沈鹿鳴倒是一點兒也藏不住，剛進市就用胳膊撞了撞湛林。

「湛林，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今天來市嗎？」

「為什麼？」湛林看著如今連拿推車都要排隊的會員制市，確實不是很能理解。

「因為今天最有氛圍。」沈鹿鳴拉出來一個推車，說得頗有幾分得意洋洋，的確，今天的市幾乎是人擠人，到處都是春聯窗花，廣播裡還在不斷地「恭喜恭喜」，過年的氛圍感的確拉滿了。

「你以前經常今天來市嗎？」湛林也推了一個購物車，和沈鹿鳴並肩。

「沒有，」沈鹿鳴搖頭，「我從來沒有在三十這天來過市。」

「為什麼，感覺你很喜歡這個時候的市。」湛林說。

「因為我一直是一個人啊，你沒看所有人都是一家子一家子來的嘛。」沈鹿鳴笑著說，「而且我自己用不著買太多東西，不像其他人，就挺……格格不入的，所以我一般都會提前買好，不湊這個熱鬧。」

在沈鹿鳴這裡，過年逛市仿佛必須是一家人的固定項目、必須要採買大量年貨才行，否則就算掃興，大過年的，他不想掃了別人的興，也不想掃了自己的興。

他總是這樣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保護著敏感又多疑的自己。

「這會兒太擠了，你應該也不喜歡這時候來吧，」沈鹿鳴偏頭笑了笑，「沒關係，我們下次也可以早點……」

「我喜歡。」湛林說，他是認真的，這樣熙熙攘攘的市他幾乎從未見過，幾個男人站在酒櫃前挑今晚要喝的酒，媽媽帶著女兒去買喜歡的零食，偶爾還會有三五個孩子從他腿邊跑過，去夠冰櫃裡的酸奶……

嘈雜，卻讓他感覺到踏實。

果然沈鹿鳴喜歡的東西都像他一樣美好。

「哎我們有買餃子餡嗎，過年要吃餃子的。」沈鹿鳴看見前面有賣餃子餡的，特意提醒湛林。

「晚上那家餐廳送過來，有你喜歡的鰲蝦鮑魚，還有東星斑。」湛林說。

「可是過年是要自己包餃子的，我們買一點兒過了零點包吧。」沈鹿鳴拉著湛林往賣餃子餡那邊走，可以想起來鰲蝦還是咽了咽口水。

「那個……那過幾天還能訂餃子嗎？」

「當然。」湛林被他逗得想笑，拉著沈鹿鳴的手微微用了點力。

「那我去買那個豬肉大蔥的餃子餡吧，再要一點兒豬肉玉米的，那個很好吃。」沈鹿鳴快走兩步過去。

「好。」湛林跟上他。

湛林早就訂了餐廳，下午五點開席，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年夜飯。

湛林本來想今天就帶沈鹿鳴去假日酒店，可他非要吃了飯就回家看春晚，就把時間推倒了初二再走。

「湛林，你會包餃子嗎？」沈鹿鳴在回去的路上問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