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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诀能坐在这里,就说明天道允了他再一次行走于世。
既然允许,那他想要复仇,想要清楚这世间的所有怨魂,就不算不合因果。
容诀的话说得很圆满,可桑宁宁仔细一想,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将糖葫芦收进储物戒中,更逼近了容诀两步:“那大师兄所为之事,绝不牵连无辜么?”
日光之下,容诀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尤其是配上他眼角的那颗泪痣,不觉妖冶,反而显出了几分琉璃彩云般易碎的脆弱。
容诀安静了几息。
鬼哭林中的事情确实不是他所谋划,容诀只是冷眼旁观罢了。
容家底下那些爪牙所选之人,大都是身怀强烈而不满的欲求,这些欲求若是不得满足,轻易就会转化为怨气。
他们全然无辜么?
也不尽然。
这些修士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怨气,而容诀本来就想消除这世上的一切怨魂。
若是借此一事,能达到些许目的,还能一并让桑宁宁所厌恶的驻颜丹从此成为修真界这些名门正派口中的禁药——哪怕私下仍就有人心中蠢蠢欲动,如今也是在不敢张扬。
这样一箭双雕之事,有何不好?
容诀偏过头,一手撑着下颚,困惑地看着桑宁宁。
他答非所问:“师妹还在为那个衡元宗的女修生气么?”
桑宁宁:“不曾生气,只是惋惜。”
容诀定定地看着她,忽然身体前倾,绸缎般的乌发落于身前。
“那若是有朝一日我死了,师妹会为我惋惜么?”
桑宁宁不喜欢这个假设。
她几乎是在容诀开口的那一秒就皱起了眉头,听完后毫不犹豫道:“会。”
容诀短促地笑了一声,慢慢道:“好,那我也答应师妹。”
他知道,自己完全不用应下这个承诺。
只是容诀此刻并不满意。
他像是一个逐渐被养大了胃口的巨兽,哪怕主人在圈养他后,已经每日都给了他足够的养料,可他却仍旧不得满足,无度地索求着更多。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不该再多问,也不该再多说。
桑宁宁只是他选中的剑,他与她的交际,原本只该在剑锋没入心口的那一瞬。
但容诀却依旧觉得心口处空落落的,还是没有填满。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于是容诀选择给予。
他轻轻咳嗽了几声,换了一个话题:“刚才的糖葫芦,师妹还觉得满意么?”
“很好吃。”
桑宁宁想了想,道,“若是外头的麦芽糖能在薄些,就更好了。”
容诀唇角微微弯
()起:“好,那我以后再做得薄些。”
桑宁宁一顿,不自觉地睁大了眼,心中全是不可思议:“这是……师兄亲手做的么?”
她的神情几乎称得上凝重,容诀唇角的弧度更向上提了提:“是呀。”
“……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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