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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單提到這個名字,賀厘就幾乎作嘔。
媽媽已經繼續在拿藥了:「既然沒有和隔壁男生談戀愛,那你聽我的就去上課,這幾個月我都會在這裡陪你上學。」
她頓了頓,又抬眼看著一直在掉眼淚的賀厘:「賀厘,你一直很懂事的,不要讓媽媽太操心。」
賀厘早知道她媽媽從來只做自己認定的事情,從來不聽她辯解,以往都是賀厘讓步,但她這次不想繼續讓步。
她咬著牙,感覺自己全身似乎都在打著冷戰,一字一頓道:「我不要去。」
媽媽把消毒的碘伏和醫用棉全部放好:「我已經把錢付過了,你不去也得去。」她嘆了口氣,「那只是個玩笑,而且你們當時的老師已經處理了,你沒必要一直記在心上耿耿於懷。」
賀厘幾乎是控制不住自己抽噎的聲音,好不容易在這段時間積攢起來的心理防線瞬間土崩瓦解:「……可我不覺得那是個玩笑。」
眼淚幾乎模糊住她全部的視線:「一點都不好笑。」
——
賀厘從夢裡驚醒。
她幾乎是全身上下包括骨頭裡似乎都是寒氣。
賀厘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才發現睡著的時候自己把被子踢到了地上,睡前也沒開空調,所以臥室很冷。
賀厘從床頭櫃摸過來空調開關,調好溫度打開空調緊繃的身體才慢慢鬆懈了一點。
她枕著的這個枕頭濕了一大片,賀厘把濕了的枕頭和旁邊的干枕頭換了一下,靠著床頭慢慢坐起來。
打開手機,還停留在她和萬臻臻掛斷通話後界面上。
又發了一會呆,賀厘才動了下自己又寫僵硬地手指,她打開聊天軟體,點開了昨天晚上付嶼發過來的語音。
「晚安。」
低沉富有磁性的男聲響在靜謐的臥室里。
賀厘把手機重放回床頭柜上。
沒了睡意,身上還全是冷汗,賀厘開了燈準備進主臥的浴室洗澡。
浴室里水汽蒸騰,水溫略燙,落在賀厘的身上。她打了個哆嗦,骨頭裡剛才的寒意似乎一點點又被升高的氣溫驅散而去。
她嘆了口氣。
低下頭的時候,賀厘看見了自己腳踝上不深不淺、甚至可以說是不甚明顯的一道疤。
那天摔了之後其他傷口都慢慢好全了,什麼也沒留下,是有腳踝這裡,留下來了一道疤。
望著鏡子裡每天洗漱的時候都能看見的臉,賀厘覺得既熟悉又陌生。她抬起手輕輕擦掉了玻璃上的霧氣。
看到鏡子裡的人清晰而完整的臉。
賀厘忽然想起來,在她高三畢業之前,沈同矢給她送畢業禮物的時候,她走的有點急踉蹌一下差點跌倒。
向來沒什麼表情的男生擰起眉:「怕疼就走路小心一點。」
說完這句話,沈同矢又鬆開眉,從身後拿了一個禮袋,語氣平靜,似乎只是順手一送:「畢業快樂。」
賀厘和沈同矢對上視線,男生的眸子像黑寶石一樣奪目。
相處一年多時間,她聽見了沈同矢用略微輕鬆的語調第一次開了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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