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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柱,你不是根柱吗?换了衣服差点儿认不出来了。过来呀,你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我整天闷在屋子里,你和我说说外面的情况。”
一边说一边过来拉根柱。
根柱头也不敢抬,连连后退,“洛……”
他叭地用力搧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佛爷,不敢开玩笑,让副总管大人知道了是要挨罚的。”
“不怕,我去跟他说。”
根柱跪下了,“过去是小僧不知道,现在不能也不该再像从前那样了,佛爷饶了我吧,不然我会下地狱的。”
洛桑长叹一声,刚才的那点兴奋一下子消失了,望着脚下与自己同窗数载的小伙伴,好似陌生人一般,他鼻子酸,俯身去扶根柱,不想那根柱竟如触电似的,惊叫一声,几乎是连滚带爬出了门。洛桑慌张地望去,只见诺尔布倒背双手,目光严厉地注视着几个侍从喇嘛。他只好回屋,呆坐在床上,心里空荡荡的,他觉得好像忘了一件事,好半天才一拍脑袋想起,于是拍拍手,对进来的侍从说:“我想见师父。”
晚上,五个人商议明天受戒仪式的细节。
议定后,洛追说:“天黑前,佛爷召见我,提出一个要求,说这次去圣城要带上阿婆。”
马上又补充说,“阿婆叫曲珍,是达旺那边一个小寺的阿尼,八十岁了,敏珠活佛的姐姐,佛爷父母去世早,他是跟着曲珍长大的,感情很深。”
诺尔布皱着眉说:“佛爷此行是去坐床,带上这位老人怕是不大方便。”
洛追无奈道:“我也劝佛爷,答应他典礼过后再接来,他就是不听。我清楚佛爷,平素脾气很好,可拧劲一上来,谁也没办法。那年,他头一回从达旺寺放假去看阿婆,和贡布两个人一匹小马,一百里地连骑带跑一整宿赶回去,当时他才1o岁。”
塔布想了想道:“临来时,大人一再叮嘱,灵童15岁了,不比小孩子,方法上要灵活,务必保证顺利坐床。我看就带上老人吧。”
诺尔布应道:“这样也好。第巴府已布乃琼护法神喻,十月二十五是坐床吉日,时间上来得及。”
“可是谁去呢?”
塔布说。
洛追说:“这些年我和老人很熟,多有交往,别人去还怕说不动她。”
“洛追啦,辛苦你了,叫旺秋跟上,每天扎针不要停。”
塔布说。
洛追看看佳莫,佳莫会意,“总管大人,我和小丽也去吧,我们认识阿婆,多个人多份照应。”
塔布点点头。
这是洛桑知道自己是五世佛爷灵童后的头一个夜晚,他失眠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独自来到羊卓雍湖畔,月光隐晦,雾气迷漫,一阵风吹来,他竟像驾云一般向湖中飘去。突然,风住了,他向湖心坠去,惊叫一声醒来。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1o年后,这个梦境那么真实地重现了一遍。
第二天天已大亮,太阳才吃力地爬上东山,一露脸,立时将万道金光射向羊卓雍,粉红色的烟云氤氲,犹如神秘的童话世界。
除两名侍从陪同洛桑留在寺内,其余人都列队道旁恭候班禅法驾。同时迎来格鲁两大活佛,这在桑丁寺是破天荒的,所以全寺上下早几天就开始清扫庭院,擦拭佛像,今天所有僧人一律新衣,按照扎什伦布寺习惯,熏香唪经。浪卡子宗政府官员也早早前来迎候,附近民众换上节日盛装也聚集在寺前广场。待远处传来呜呜的法号声,寺内外经声大作,法鼓唢呐齐鸣,经幡佛旗有节奏地摆动,民众载歌载舞,热烈的气氛达到高潮。
五世班禅在客堂落座,侍从奉上酥油茶,塔布敬献哈达后禀告了各项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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