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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的延展性好,爺爺手裡有各種各樣的工具把它們變成想要的形狀,江嶼眠沒學到太精巧的手藝,但是剪剪金片,敲敲打打疊成想要的形狀是會的。
可惜這裡是他暫居的公寓,精裝修,拎包入住,二十四小時管家服務,但是沒有工作檯。江嶼眠牽帕帕下樓,一邊跟它扔球玩,一邊盤算搬家的事。
他那房子是十年前就買好的,上高中的時候就他就住在那裡,離學校挺近,到工作室距離跟現在差不多。
江家從爺爺輩開始就沒人愛買房子,江嶼眠在國外一直是租房,國內也就這麼一套房產,面積倒是不小,一層一戶還帶空中花園,帕帕不知道能不能適應高層花園。
放風回來江嶼眠看見微信上有消息,林大夫回復了,但是跟他發的內容毫無關聯。
林鶴書:「明天早上九點」
江嶼眠發的時候沒想太多,只是單純地分享,告訴林鶴書他有這樣的文身,林大夫這迴避的態度,有點微妙。
他剛剛光顧著看圖了,沒注意這張照片看著也挺微妙的,冷色的燈光下,他背對鏡子,赤裸著上身,長發隨意地攏到身前,還有一部分絲絲縷縷地散落在背上,枝條從腰向上延伸,肩胛骨正好停著一隻蝴蝶,碰落了花瓣,飄零而下隱入腰際。
江嶼眠一向是知道自己好看的,照片也不過再一次印證。不知道林鶴書什麼反應,他自己是起了點心思——因為林大夫可能有,也可能沒有的反應。
他從來不是克制的人,這麼多年沒找到能深入發展的對象,不代表沒有別的樂子。
算算時間也挺久沒消遣,江嶼眠今晚第二次帶手機進了浴室,給浴缸放滿水,運用科學上網技術,熟門熟路地點進某個網站開始找今晚的精神食糧,換了三四部總覺得缺了點什麼,最後放開手機閉著眼靠不清不楚的回憶草草了事。
片刻之後,他曲起一條腿,躺在浴缸里放鬆身心,忽然笑了一下,這算不算是被自己的照片勾得浮想聯翩?
放鬆完起來還是有點兒亢奮,江嶼眠凌晨開車去了工作室,目標明確兒從保險柜里取出材料,一晚上的時間做出來一枚絲巾扣。
主體是杏花的樣子,黃金做底托,來不及打磨寶石,就鑲嵌了貝母做花瓣。
純金硬度有限,他在鑲嵌方式上下了點功夫,用的包鑲,做完最後的拋光清理,正好看見東邊天光。
離九點還有幾個小時,江嶼眠在回家休息和直接去找林大夫之間猶豫片刻就做出了選擇——去找林鶴書又不是不能休息。
不過還是要回家一趟,熬了個大夜,皮膚狀態不太好,換身衣服貼個面膜再去,追人當然是要體體面面。
大清早的,林大夫家巷子口的餛飩鋪子依然在營業,店裡已經坐了幾個人,不過今天包餛飩的不是江嶼眠熟悉的那個大姐,是個頭髮有點白的阿姨。
他一邊等,一邊給林鶴書發信息,吃完也沒收到回應。
林大夫家門口有一隻信箱,從前這裡放著鑰匙,因為林奶奶出門不愛帶鑰匙,現在林奶奶不在這住了,鑰匙不知道還在不在。
他思索著,就從門縫裡看見林大夫了,手裡不知道拿著什麼,從院子往屋裡走。
大概是剛起來還沒換衣服,林鶴書穿著一身淺灰色的睡衣褲,頭髮隨意地散亂著,疏忽一瞥看不見更多。
不過這下不用猶豫了,江嶼眠直接叩了叩門:「林大夫,在家嗎?」
林鶴書沉默片刻:「稍等。」
說是稍等,江嶼眠等了至少三分鐘林鶴書才來開門,他沒有立即進去,站在門口打量林大夫,跟剛剛門縫裡不小心看見的有點兒差別了——衣服沒換,但是應該洗過臉,臉上清清爽爽,還有淡淡的須後水的味道,頭髮也沒有那麼亂了,隨意又得體。
江嶼眠打了個呵欠:「好睏啊,我從工作室過來的,一晚上沒睡覺。」
林鶴書掃了一眼他和昨天不同的穿著,以及絲毫看不出一夜未睡的面龐:「為什麼不睡?」
「給奶奶做了件禮物。」
江嶼眠把手上的小禮品袋遞給他,林鶴書接過去,但是沒有打開看:「我可以一個人去。」
「那不行,說好了要一起去的。」說話間,江嶼眠又打了個呵欠,看起來困得不行了,一邊自然而然地往臥室走,「借你床躺躺。」
這邊是平房,跟住宅樓的格局不一樣,臥室就是單獨一間,在起居室隔壁,當年江嶼眠沒少留宿,這次回國倒是還沒進過臥室。
屋子裡有淺淺的艾香,擺設跟從前沒有太大區別,大部分都是用了很多年的實木家具,床也是半包結構的拔步床,江嶼眠體驗過,穩穩噹噹,除了硬沒什麼缺點。
他剛推開門就被人從後面拉住胳膊,林鶴書說:「先換床單。」
江嶼眠愣了一下,不讓他睡他能理解,畢竟他們現在不是在交往的關係了,在他走之後換床單他也可以理解,現在換是什麼意思?
林鶴書沒有解釋,說完就去柜子里拿了床單換上,林大夫換床單很利落,連枕巾也一塊兒換了,還給他一個眼罩。
江嶼眠沒客氣,脫了衣服戴上眼罩往床上躺,林鶴書背對著他:「八點半喊你。」
說完就要走出去,江嶼眠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林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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