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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点回家。”
晏鹄是要结束话题了吗？不等他的下一句了吗？
“晚安。”
晚安。
黎湫在心里一句句地回，但他嘴巴却不说一句话。晏鹄站在那又不动了，原来还是要等他的下一句的，可他就是不跟晏鹄说晚安。
他就是不回复1233915的评论。
“我回家了。”
“好的。”
黎湫站起来，扯了扯外套挡住流泪的脸，白松香里有着雨后的青草味，顺着这件西装外套，像是把他整个人抱紧。
他在心里又跟晏鹄说一遍晚安。
——
这是第四次。黎湫又到了这个公交站躲雨。
黎湫其实讨厌下雨的。讨厌被雨滴溅湿的裤脚，讨厌阴沉沉的天空，讨厌在撑着伞的人群里挤来挤去。
可是曾经他因为可以和晏鹄撑一把伞而爱上雨，现在他因为可以借口在公交站等晏鹄出现而爱上雨。
人的爱，好奇怪。
熟悉的白松香再次靠近，黎湫安静地抿起一点笑。
“黎湫。”
晏鹄这次换了个问题：“你不开心吗？”
黎湫愣了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晏鹄又重复一遍：“你不开心吗？”
“……我哪里不开心了？”
“那你为什么一下雨就到这里来，为什么总不带伞？”
黎湫梗了一下。
他有些生气，他想晏鹄难道不记得他以前从不带伞了吗？为什么晏鹄总是这么迟钝？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迟钝，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不懂他。
晏鹄也很不懂他。
“我要回家了。”
黎湫鼻尖气得泛红，他站起来，错开晏鹄要走，晏鹄伸手拉了他一下，又很快松开手。
“黎湫。”
黎湫不走了，回头不高兴地看着晏鹄。
晏鹄忽然想笑，不知道为什么。
这下黎湫是真的不开心了。
很可爱。不高兴的样子很可爱，和几年前一样可爱。他找到了以前黎湫的影子，这让他很开心。
黎湫不开心的时候，他竟然很开心。
晏鹄感到罪过且内疚。
“想见我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来淋雨。”
黎湫鼻尖更红了，他声音抬高了，听起来气势汹汹的，却怎么带着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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