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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的心猛地抽了一下，“连云子弟因为我的缘故死了那么多人，如果不是这次辽军大军压境，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脸面回来。”

“大当家，这不是你的错！”

阵前风急了，“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我这就去把那个罪魁祸首顾惜朝给杀了，反正，事情都是他惹出来的！”

一摆长枪就转身，他今天不杀了那个妖孽实在是对不起红袍姐，对不起连云寨的那么多兄弟！

戚少商头痛地一把拉住穆鸠平的衣服，“你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其他的不说，今天白天顾惜朝才刚刚救过你，你怎么那么快就忘了……你，你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大当家，我们是不是兄弟？”

穆鸠平眼神炯炯地盯着戚少商。

“干吗这么问？平时出生入死的还不够，还想跟我再打一架？”

挑挑眉毛，戚少商忍不住有些手痒，最近还真的没有机会好好动过手。

“那么你老实跟我说，你为什么每一次都不让我杀顾惜朝？是不是，真的，这个那个了？”

下，下巴掉到哪里去了？什么叫做这个那个？

“大当家，你的眼神迷乱起来了诶！”

“……老，老八，你，你到底是从哪里听说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戚少商大怒，“从今天白天看见顾惜朝开始你就给我胡说八道没个完！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我戚少商大好男儿，决不会做出这等卑鄙无耻的事情！”

“但是这不是我想说啊，大当家！”

穆鸠平也快要哭了，“现在江湖上到处都在传，说你不杀顾惜朝，是因为被他迷住了；说你不娶息城主也是因为被他迷住了；说你连御赐的捕头也不干了还是因为被他迷住了……”

“闭嘴闭嘴闭嘴！”

戚少商狂怒，“老八你要是再这么胡说八道，就连兄弟都没有做！”

从来没有见过大当家会这样生气，穆鸠平慌慌张张地捂着自己的嘴巴，转身跑出生杀大帐，“切！明明眼神都开始慌乱了嘛！大当家就是嘴硬！”

而在帐里的戚少商却不得不装作没有听见他跑出去后说的那句话，颤抖颤抖，现在他浑身的力气都花在怎么克制住自己握着逆水寒的手不在颤抖上面。

这个世界怎么会疯狂成这样？自己怎么可能跟顾惜朝有什么，他是顾惜朝而他是戚少商诶！他们，他们都是男人诶！

但他那青衫黄衣的身影，那黯然神伤的姿态，那怀才不遇的悲愤，甚至那提剑逼宫的凶狠，真的……他妈的，顾惜朝是疯的，难道自己也是疯的不成？

自己竟然真的会那样去想，真的还给他觉得好看？

“啪！”

戚少商又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不能胡思乱想了，命令自己，现在迫切需要考虑的是——今天辽国的北院大王没有抓到手，大宋边关的木子泳将军又闭关不出，八百里连云山水明天能不能经得起辽军的一战呢？

可恶，每次到这种时候，就特别怨恨身边连个可以出谋划策的人也没有，早知道如此，真该把杨无邪先拉过来这里再说。不过要是杨无邪来了连云寨，金风细雨楼那里恐怕又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