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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量表现得随便。

“那个天天见报的是个假的。”

她压低了声音，“真的方景生，他这里——”

她用手敲敲额头，“他这里有毛病。”

“——什么？！”

我手里吃了一半的汉堡掉在桌上。

“几十年的老毛病了，记忆出了问题。我舅妈童舒移民前是方国生主席的助理。有一次她喝多了，我模糊地听她说，好像是一次意外。这些年，方国生遍寻名医，希望能够帮他康复。”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那么出众醒目的一个人！心里充满惋惜。可是方晨——？——还有他对自己父亲的态度？我脑子里乱糟糟的。

“苏醒，他们这种大家族很复杂，你……”

姜昕有点忧虑地看着我，“……你好自为之，不要陷得太深。”

我很想听从她的忠告。可那么深挚的爱意和眷恋，却将我身不由己地越拖越远。

我勉强冲她笑笑，耳畔有个声音呓语般轻叹‘……你来了……你来了……你来了……’

“对不起，我得回去工作了。”

我看看表，匆匆向她道别。

可我并没有回方氏大厦。那个巍峨的建筑无端地令我感觉压抑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一家家的橱窗慢慢看过去，想看清事情的真相，或是我的现在和将来。但这显然是不切实际的行为。我苦笑了一下，转过身，正打算回去。一辆黑色大车静悄悄靠过来，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了，里面坐着靳远然。他向我招手，

“——靳总！”

我非常惊诧，犹豫了一下，还是跨上车。

他一时没说话，只是注视着我，视线却像穿过我，看着另一个人，这种感觉非常奇突，但几乎每次见到靳远然他都是这种穿透的目光。

“……你……母亲最近还好吗？”

他忽然开口。

“嗯？哦，她……挺好的，就是比较忙，你也知道小学老师的琐事最多了。”

我没想到他会问到我妈妈，但有人关心妈妈，我还是很高兴。

靳远然的唇边浮起一个恍惚的微笑，“——是呀，她总是很忙碌的，她一直喜欢孩子。”

然后，他像突然醒悟过来似的，收敛了笑意，小心地看着我，“苏醒，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你……和方晨……？”

他没有问下去，眼睛里涌现出一丝苦意。

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关于我和方晨的关系，我自己想得非常清楚，但却没有做好准备向其他人交代。何况靳远然和方家和靳阳是这样一种关系。

“方晨是我的老板，我是他的pa，就这么简单。”

我知道这个谎言很快就会被拆穿，但一想到靳远然认识我母亲，就还是决定把这个谎言继续下去。我还没想好以后怎么和母亲说起我的方晨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