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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这样才会着凉。”
展遥并不气馁,又朝着宁桐青身边靠过去点:“可是真的冷。”
宁桐青翻身下床,调整了一下展遥那一侧的电暖器的位置和温度,说:“我提醒过你要进山。”
“但是你没说房子这么大。”
趁着半张床空出来,展遥连人带被子一起钻进宁桐青的被子里,接着叹了口气,满足地说:“好多了。”
展遥坚定地不肯挪窝,宁桐青也没办法,认命地隔着两床被子拍拍他:“睡过来一点,我调了电暖气,这边比较暖……”
被子里忽然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扯住了他。
事发突然,宁桐青一个趔趄,条件反射地栽倒在了床上,接着整个人就被展遥裹进了被子里。
被子和人都极暖,尤其是后者,简直像个小火炉子。宁桐青就说:“……你不是喊冷吗?”
被子成了深海,展遥则化身为章鱼,用力地搂住宁桐青。他的头发软软地蹭到宁桐青的颈子上,声音闷在宁桐青的胸口:“手很冷。”
“那是你看漫画没穿毛衣……”
“不管。脚也很冷。”
他的脚及时地滑到宁桐青的小腿杆子上。
可他的脚心不仅不冷,简直说得上是火热的。宁桐青正要拆穿他这个小把戏,还来不及说话,展遥已经先发制人地翻上他的身体,热情地献上一个吻,同时含含糊糊地问他:“你不冷吗?”
宁桐青怕他滚下去,忙扶住他的腰,又换来一个更紧密的拥抱。
展遥能粘人到这个程度,是宁桐青从不曾预料到的——自从展遥生日那天起,两个人最长最长都是隔两天就会见一次面。一开始也就是一起去吃饭、遛狗、看深夜场的电影,周末跑到近郊去瞎玩,而每周总有那么一天,展遥就是有办法磨蹭到不回宿舍。宁桐青既然不好意思带他住酒店,只能领他回招待所,次数一多,各睡一张床、相安无事什么的就是骗鬼了。
有一个年轻得多的情人的喜悦处是他有着旺盛的精力和无尽的热情,烦心处也是如此。为了不让招待所的清洁工看出破绽,宁桐青买了不少额外的床单,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不方便——单人床实在太小,而他们根本无法抗拒来自彼此的诱惑。
一旦热恋开始,日子就过得稀里糊涂,快一阵又慢一阵,好像就是一念的时间,又一个年头要过完了。元旦假期来临之前,宁桐青请了个探亲假,带上正好结束一门课、可以偷出几天空闲的展遥和抱起来已经很吃力的苏麻离一起,进山去了。
这不是两个人第一次单独出门,却是有了新一层关系后的头一回。听说是进山去烧瓷器,展遥一开始还好奇,可真的上手后他很快就不干了——他受不了泥料会留在指甲缝里。
虽然不喜欢捏瓷器,但展遥可以一整天地坐在火盆边上看宁桐青拉坯和上釉。而且小十少爷的原则和标准也实在是有点飘忽不定:比如说自己指甲缝里留着泥料是不可以的,任何人说宁桐青做出来的东西器型不行也是不可以的,但宁桐青用还带着泥料或者颜料的手扳过他的下巴亲他却是可以的,刚洗干净、又湿又冷的手窜进他的腰上也可以……
展遥丝毫不为自己的双标不好意思,如果说有什么值得他短暂地不好意思一下,那大概是——他有点过于热切地希望天早点黑了。
冬天本来就天黑得早,山里因为人烟稀少,入夜后简直说得上万籁俱静,不仅静,而且冷,好在心上人就在身边,绝无孤枕寒衾之苦。
他们进山的第一个晚上就闹到很晚,第二天也没太消停。放肆的结果就是两个人都有点着凉,于是到了第三天午饭时宁桐青喂了点本地的热米酒给展遥喝,让后者睡了个扎扎实实的午觉。晚饭时他们又喝了不少,原以为能再管上一个晚上,可从展遥的反应来看,似乎是已经适应了。
展遥在宁桐青的脸上和脖子上留下的吻都湿润而温暖,手指起先确实是凉的,可随着它们灵巧地滑进宁桐青的睡袍里、和宁桐青的皮肤亲密地接触久了,又迅速地暖和了起来。宁桐青起初想捉住展遥的手,但几次都没如愿,他只好箍住展遥的腰,不准他滑进被子里,然后一边亲他的鬓角一边笑着说:“小十少爷,荒郊野地的,真的要夜夜笙歌啊?”
“为什么不可以?”
展遥咬了一口宁桐青的肩头,“昨天你也没说不可以啊。而且……真的太冷了。早知道这么冷……”
“你就不来了?”
展遥无声地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热切地望着宁桐青,过了好一会儿,又去蹭他:“那什么……我们试试看吧?”
宁桐青忍笑,空闲的那只手拂上展遥的脊背:“试得还不够多?”
话音刚落,他猛地发力,将展遥裹在身下。展遥一惊,又笑出来,揽住宁桐青的颈子轻声说:“这事又不烦,只要是和你在一起,一点也不多。再说,可以试之前没试过的啊……我买了你能用的套子,藏在枕头底下两天了。”
这世上再没有比坦荡直接的感情更好的催情药了,闻言,宁桐青亲了亲他的眉心,含糊地说了声“那等一下可别喊停”
,接着就一路往下,从喉头到胸口,每一寸都没放过。
在这样密而热情的亲吻和爱抚下,展遥的身体很快就浮起了汗意,皮肤滑得必须要用点力气才能握住。随着渐渐急促起来的呼吸,展遥身体的线条也一点点地清晰起来,手指流连其间,虽然是在冬夜,却如同划过温暖的河流。
展遥急切而温顺地缠着他,他很少发声,近于沉默,然而诚实的身体已然说尽了千言万语。亲到小腹的时候宁桐青感觉到展遥的腰颤抖得厉害,手也下意识地要推开他的脑袋,他不由得起了坏心,冲着展遥的腿根吹了口气,特意问:“可以吗?”
架在他肩头的脚一动,宁桐青眼疾手快地又给按住了。他撑起身体,又去亲吻展遥已经湿润起来的眼睛,还是问:“可以吗?”
展遥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窗外正在下雨,湿意无边无尽,又是撒娇又是煎熬:“不可以……”
宁桐青就笑,只管亲他,一个漫长的吻后,年轻人的身体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他睁着眼,然而情欲的力量太大,眼神近于失焦,每一下的呼吸都急切而难耐,展遥放任自己更近地贴向宁桐青,更紧也更用力地缠着他,膝盖以下好无意识地绷得笔直,宁桐青不得不按住他的膝头,手指滑进汗湿的腿窝,亲密也短促地说:“那你放松。”
他分开展遥的腿,从腿根处开始,一点点地亲湿他,之前买的润滑剂总算派上了用场——尽管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展遥在瞬间屏住了呼吸。
宁桐青觉得从没这么有耐心过,又没这么急切过,这不是在创造,也不是在修补,就是在找到另一个人所有的弱点,然后他可以把自己的弱点也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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