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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在黎清得知自己身體情況後，黎清崩潰，性情古怪又多變，最後表現得樂觀豁達，卻依然害怕死亡。

孟青馳喉嚨哽住，他無法答應黎清這件事。

他答應過的事情都會做到，但這件事他真的做不到，儘管他千百次的，想方設法的挽救。

黎清垂下睫毛，輕聲說：「真討厭啊。」

孟青馳倉皇地看向他，卻只見黎清緩緩閉上的眼睛。

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再次睜開的眼睛。

他不知道黎清最後說的討厭是討厭什麼。

是討厭自己的死亡，還是討厭無法被拯救，亦或是討厭一開始救了他想讓他給錢治病，早知結果是死亡，做那些事都沒用……

孟青馳拉住黎清的手，緩緩低頭，將臉埋在他的手心。

剛去世的人手心還留著正常的人體溫度，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會慢慢冰冷。

孟青馳想，他再也無法得到這個答案了。

他無法滿足黎清最後的要求，他認清自己只是個普通人，無法左右生與死。

*

單亦回來時，只看見孟青馳握住黎清的手，臉埋在他手心，背影僵硬。

心中已經猜測到了什麼，只是單亦不敢去信。

他已經以最快的度回來了，只離開的這兩分鐘裡，他竟錯失了最後的機會嗎？

喉嚨似乎被什麼堵住，很難發聲，單亦用力咽了咽唾沫，才勉強喊出黎清的名字。

只是聲音艱澀難聽，像在砂紙上打磨過。

沒有人回應。

孟青馳背對著他，而黎清仍然閉著眼，一動未動。

單亦走上前，扯起孟青馳的肩膀：「別碰他。」

孟青馳揮手甩開了他的手，聲音沙啞無比：「黎清死了，恭喜你，再次錯過了。」

孟青馳向來不是一個多刻薄的人，但此刻卻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傷人的話。

黎清死了，他也不想顧及其他。

原來不是總讓他和單亦好好相處嗎，他不想也不願。

如果黎清還在，看到這一幕會跳起來打他吧。

孟青馳看著躺在床上無知無覺的人，想，那就起來吧，他不會還手。

聽到孟青馳的話，單亦良久地怔在原地。

他再次錯過了嗎？

他好像總是在錯過很多事，媽媽的死亡，黎清當初的離開，黎清的死亡……

這是上天對懦弱者的懲罰嗎？

是吧。

他總是太遲。

第161章破開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