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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单春秋一把拉过般若花:“若花,现在救圣君要紧,花千骨虽然讨厌,可是毕竟怀有洪荒之力,进去帮帮忙也是好的。”
般若花看到一旁点头的花千骨,翻了个白眼:“她帮忙,不要帮倒忙就不错了,要不是她,一切会是今天这个摸样。”
般若花狠狠地瞪了单春秋一眼:“你要是真想救你的好圣君,就在这陪我一起挡住这个扫把星,要不然,你的圣君又为了这个女人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可别又哭着让我家主人帮忙。”
“这。”
单春秋尴尬地赔笑,却是也站在了般若花身边,挡着花千骨。若花说的没错,绝无双的本事到底有多大,他是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绝无双一定会拼尽全力救圣君的,这个花千骨,还是别放进去比较好。
绝无双坐在石椅上,把杀阡陌半抱在怀里,一只手细细的抚摸杀阡陌的容颜。你变得好丑,就像一个老叟,像树皮一样的脸,还都是老年斑,你怎么会变得这么丑,也对,你都活了那么久了,如今这个老妖怪的样子,才配得上才是。
一旁,屋中的圆台慢慢沉入地下,一个古朴的石棺缓缓地升了上来。
绝无双抬眼看着升起来的石棺,表情似悲似喜,她一挥手,石棺的棺盖就慢慢打开,她小心翼翼地把昏迷的杀阡陌放入石棺。
她小心地为杀阡陌顺好长发,为他理好衣服的褶皱,神情就像是妻子在为出门的丈夫打理衣物一样,你看,我们这样不好吗?为什么要做那些事,为什么要让我们之间变成这般样子。她站起身,棺盖缓缓地合上,一点一点遮住杀阡陌的身影。
绝无双静静地定着石棺半响,沉默良久,最后,还是要你出来才行,我以为,自己命大,可以摆脱你的诅咒,可是这一回,不得不再次借助你的力量了,明明知道是陷阱,也得踏进去了。
这是一个通体漆黑的石棺,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石棺的四周刻着很多复杂的彼岸花花纹,枝叶互相缠绕,点缀着星星点点含苞待放的彼岸花,棺盖上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那些枝叶花朵布满整个石棺,近看之下仿佛有呼吸般,在随着北斗七星的图案律动着,这石棺,就仿佛是活着的一样。
绝无双取下脸上的青铜面具随手扔在地上,站在石棺的首位,举起带着尾戒的左手,幽冥鬼火从手中点燃,沿着天枢向天璇、天玑蔓延,就像一个个点上烽火的烽火台,待瑶光也跟着点燃后,绝无双收回幽冥鬼火,右手一划,左手的手腕处,鲜红的血液缓缓流下,沿着幽冥鬼火的路径,仿佛有什么引导一样,流过北斗七星的图案,再顺着和瑶光相连的彼岸枝叶,缓缓流动。
绝无双的脸色随着时间的流失越来越惨白,可石棺上的彼岸花图案还没有完全被鲜血染成红色,绝无双咬咬牙,快了,快了,她的力量来源于血脉而非根骨,所以,她的血有着她们家族千百年传承的力量,只要她可以撑到把石棺的图案全部染红,事情就成功了大半了。她稳了稳有些摇晃的身子,目光也有些涣散,她不禁想起了,第一次使用石棺的情形,那一次,她为了报灭族之仇,以自身为代价,开启石棺的诅咒,换仇家血债血偿。她以为自己那一次就死定了,却不想,再醒来,已来到这里。阡陌,我一直以为,自己侥幸躲过了石棺诅咒,幸运地遇到你,自己就会幸福了,为什么,会是这个结局呢。
鲜血顺着彼岸花的枝叶纹路一路前行,待这个石棺都被鲜血染红时,那些原本闭合的彼岸花一个个仿佛得到滋润般,一朵一朵相继盛开,发出一个个仿佛气泡破碎的声音。这些声音就仿佛开关一样,惊醒了绝无双原本有些涣散的神色。成功了,随即,绝无双右手拂过,止住左手流血不止的手腕,双手合十,嘴里吐出冗长而繁复的咒语,而那些纠缠着的枝叶,仿佛一下子有了生命一般,疯狂的生长,向着地板蔓延,再沿着墙壁向上一直爬到天花板上,把这个七星楼的大殿包了起来,而棺盖的北斗七星图案缓缓升到半空,发出明亮的光泽,照射着整个石棺,石棺渐渐变成透明色,显出里面杀阡陌的身影,绝无双脚步一软跪坐在地上,成功了。
这个氛围仿佛是在吟唱一首庄严肃穆的圣歌,带着天堂才有的生机与纯白,杀阡陌在这圣光的照耀下,脸上松弛的皮肤慢慢收紧,白发逐渐变得黝黑,曾经让六界为之惊叹的绝美容颜一点一点地恢复了,看到这个情景,绝无双的脸上露出幸喜的笑容,你会好的,阡陌,随即又觉得悲伤了起来,你好了以后,是不是,又要去关心你的小不点了,你愿意为她而死,而我愿意为你而死,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就像那开一千年,落一千年的彼岸花,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
杀阡陌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从少时拼命练功、雄心壮志,到琉夏惨死身前、自己心灰意冷,从遇见满身鲜血的无双,到与可爱娇憨的小不点的初遇,他之前的一生就像走马灯一样,一一在梦中闪现,最后停留在无双那双充满恨意的灰眸中。
杀阡陌猛的睁开眼睛,神情还有些恍惚,他这是,怎么了?他记得自己为了就小不点出蛮荒,耗尽了一生修为,如今早已变得苍老不堪、命不久矣了,为何,会在这里。
他细细的打量四周,这是,一张喜床,床顶的帐子上还绣着百年好合的花纹,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床上的龙凤呈祥喜被更是迷糊了。
杀阡陌的手不自觉的摸向喜被,这是,他猛然抬起自己的手,发现手指修长、皮肤光滑,一丝皱纹也没有,心下一喜,把手伸到脸上,感觉手下皮肤的细腻光泽,轻轻的撩起一缕长发,黑发如瀑,他这是,恢复了?
“你醒了。”
一声女声从一旁传来,杀阡陌转过头,只见绝无双一身抹胸洁白长裙,身披大红色薄纱,神情温和地看着自己。
“无双,我这是怎么了?”
杀阡陌看着不同以往打扮的绝无双,心下警惕,这是怎么回事。
绝无双看着的杀阡陌警觉的眼神,心中微微一痛,随即温柔地开口:“你不用怕我是什么人假扮的,或是自己陷入了什么阵法当中,我是真的绝无双。”
杀阡陌听后,细细地打量绝无双的神色,心下大定,无双是真的,那就好,只不过,为什么自己和无双会在这里。杀阡陌转头打量了一下房间,发现房间的另一头摆着红烛香案,眉头微皱:“无双,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
绝无双顺着他的视线,看着香案上摇晃的烛火:“拜堂成亲啊,可惜这红烛是你们这的习俗,我们那里,更喜欢红毯和神父。”
“你在说什么?”
杀阡陌看着绝无双怪异的神色:“还有,你穿的是什么鬼东西?”
“不好看吗?”
绝无双走到床前,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像是在展示一般:“我的喜服啊。我们那里,女子出嫁都是穿白色婚纱的,可是这里喜欢红色的喜服,所以我就综合了一下。”
绝无双拎起白色的裙边:“这还是你上次买的浮光锦呢,你嫌颜色太素不喜欢,我拿来做婚纱正好,是不是,很漂亮。”
说罢,绝无双走到一边,拿起早已缝制好了红色喜服,递给杀阡陌:“你也赶快换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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