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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寧嘴上答應，心裡卻疑惑，從此以後就留了神觀察他們，終於有次無意間聽到王成傑和他爸媽商量欠款的事，具體的她聽不清，等王成傑回到房間，她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王成傑先是一愣，後來用力地撓了撓頭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這才跟6寧坦白，原來王家的飯店今年一直處於虧損的狀態，欠了上游供應商很多錢，臨近年底，他們紛紛上門要債，不過他也安慰6寧，外面也有人欠他們的錢，他準備和他爸出門去要錢，等錢拿回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6寧只是個大著肚子的孕婦，她不懂這些，聽了馬上慌得不行，趕緊問：「錢能要回來嗎？」

其實王成傑早就跟那邊打過電話，就是因為要不回來才要親自去，可這話不能跟6寧說，他擠出個笑容，「能要回來。」

臨出發前一天下了大雪，院子裡的雪都沒過腳脖子了，6寧扶著腰站在院子裡，對著正在熱車的王成傑說：「今天路上一定很滑，要不你和爸過幾天再去吧。」

王成傑剛要說話，他爸語氣硬邦邦地甩出一句，「都急得火燒眉毛了，還等幾天？一天都不能等了！」

6寧被吼得不敢說話，王成傑趕緊從車裡出來拉她的手，笑著說：「沒事，我和爸換著開，最遲明天晚上就回來了。」

6寧拉著他的手不想放，「那你小心點。」

王成傑伸手摟了下她的肩膀，「又不是沒去過，這條路我都跑了多少遍了，放心吧。」

鬆開6寧的手，王成傑笑著摸了摸她的肚子，「乖女兒，等爸爸回來。」

車很快開走，6寧站在院子裡很久，才依依不捨地回到房間。

當天晚上她在樓下看電視，家裡的電話突然響了，她以為是王成傑打來的，支著身體想去接電話，婆婆從廚房出來，先她一步接起電話，6寧走到她身邊，面露期待地看著她。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句什麼，只聽婆婆突然提高音量，臉色一片灰白，「什麼時候的事？」

6寧心下一沉，趕緊追問：「怎麼t?了？」

婆婆全身發抖，半天才從嘴邊擠出一句話，「快去醫院，小傑他們出事了！」

第4章o4巨變

腦子瞬間「嗡「地一聲，腳軟得站都站不穩，6寧扶著牆半晌才緩過口氣，聲音急到變了形：「媽！到底怎麼了！」

王成傑他媽跑進屋裡，又踉蹌著跑出來，「你爸和成傑！你爸和成傑！」

「他們到底怎麼了？」6寧急得不行，眼淚含在眼圈裡，「您倒是說啊，他們到底怎麼了？」

「車子打滑，栽進溝里了！被路過的人看到送進醫院了！」她本來想去找錢的，這會慌得手足無措，空著手出來，捂著嘴巴忍不住哭了起來。

6寧一手扶著牆，聽了這話，頓時眼前一黑，胸口發悶，差點坐到地上。她大口地呼吸幾下，面對六神無主的婆婆，她先恢復了理智，趕緊拉著婆婆把翻出家裡的存摺和壓在箱底的現金，隨後給平時有過交情的司機打電話，送她們去醫院。

坐在車裡的時候，6寧雖然心裡慌得不行但是安慰一直在哭的婆婆，「他們肯定沒事的，可能就是個骨折而已，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等6寧她們相互攙扶著走進陌生的醫院的急診室里，6寧一眼就看到兩個警察在裡面，拉住人一問，其中一個女警察看了眼她的肚子，扶著她坐下，「王成傑和王國強的汽車在路面打滑，掉進冰面，那冰面下面是條活水的河。」

6寧緊緊地抓著外套的下擺，心裡卻一點點沉下去，她聽不進去這些，只問：「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兩位警察互相看了眼，那位女警察說：「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他們被送到醫院前，就已經過世了。」

身後的婆婆發出一聲悽慘的哭聲，6寧張大嘴巴，耳邊響起巨大的轟鳴聲，世界像是突然變成黑白色，對面的警察還在說著什麼，6寧卻像失去聽力一樣，什麼都聽不到。她像是人奪走了呼吸一樣，大口地喘著粗氣，感覺肚子裡的孩子不安地動來動去，之後她眼前一黑，「咚」地一聲栽向地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6寧終於醒來，她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婆婆坐在旁邊抹著眼淚。6寧支起身體，抓著婆婆的手，「媽，小傑沒事對嗎？我只是在做夢對不對？媽你說話啊！」

婆婆頓時放聲大哭，邊哭邊叫，「沒了！什麼都沒了！我的老頭和兒子，都沒了！這個家以後要怎麼辦啊！」

6寧的眼淚頓時流了下來，砸在雪白的被子上，她掀開被子下床，「不行，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找小傑，我要去找他……」

這時正好護士進來，趕緊攔住她，「你不能動，快回去躺著，你有先兆流產的症狀，要是還想要孩子就趕緊回去躺著！」

6寧摸著肚子，感受著明顯弱了很多的胎動，忍不住絕望地哭出聲，「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最後在她強烈的要求下，醫院還是同意她去看王成傑。冰冷的太平間，6寧從進去就開始發抖，等掀開那層白布，看到王成傑的臉，那張平時能說會道，表情生動的臉，現在只剩下一片死氣沉沉的青色，即使6寧做足了心理準備，在看到的那一刻，終於忍不住從喉嚨里發出一聲悽厲的尖叫，「成傑！成傑！你看看我啊！你走了讓我和孩子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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