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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打算折辱她一陣後滅口,也不知打哪兒來的恨意。
崔定初卻有種被背叛了惱羞成怒的架勢,堅持讓她吃些苦頭再安置到別院,囚做金絲雀。
天色不早了,室內光線愈發昏暗,丫鬟點亮明燈。
隨著倉促的腳步聲,崔夫人快步進門來。
葉知許循聲望過去。
兩女子容顏酷似,氣韻不同。崔夫人雍容華貴,即使滿懷心事,眉宇間也有著經年累積的精明世故;葉知許氣質如蘭,不見分毫風塵痕跡,高貴優雅與生俱來,眼波可柔媚可單純,全在她心情。
崔夫人對葉知許稍作打量,逕自走到她面前,跪倒在地,「求你把元哥兒還給我。只要你讓我們母子團聚,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雙手捧著遞向前,「這是印信。當初你失去的那筆錢財,如今只多不少。幾名大管事和以前一樣,只認印信不認人,錢財已是你的囊中物。」
葉知許吩咐侍候在室內的丫鬟:「拿去交給妥當的人驗看。若是真的,不需回來傳話,容我與二位故人好生敘舊。」
丫鬟遲疑一下才奉命行事,退下時神色悽然。只是,無人留意她的悲喜。
「元哥兒在哪裡?在不在這裡?」崔夫人問道。
葉知許充耳未聞,鑑賞對象兒似的細瞧著對方,「我以為,你是長年累月戴面具,原來真與我有七分相似,餘下的三分,修飾得很巧妙,手法不錯。」
「我什麼時候能見到元哥兒?」
「你自以為是誰?」葉知許滿眼好奇,「葉知許、崔夫人,還是——」
三番兩次都是各說各話,崔夫人沉不住氣了,恨意不受控制地到了眼底,「你怎能對小孩子下手?你說吧,到底還想要什麼?」
「想要的,還真有。」葉知許目光轉寒,「我祖父的命,能不能還我?」
崔夫人急切地道:「老太爺是暴病離世,與我無關,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真是天生的戲子。」葉知許毫不掩飾嫌惡之色。
崔夫人忍著火氣起身,在崔定初身側落座,一面盤算對策,一面盯著葉知許。
葉知許,也就是如今色藝雙絕的名妓葉意迦。
意迦是葉知許的小字,成為名動江南的花魁之後,公然以知許為字,再加上樣貌酷似,無法不讓好事的人與崔定初的髮妻聯繫起來,生出諸多揣測,再就開始翻一些舊帳。
有兩年了,崔夫人足不出戶,不敢面對人們審視、狐疑的眼神。崔定初在也沒少聽善意的打、惡意的奚落。
被這樣的鈍刀子磨的太久,崔夫人怨恨起來,直至起了殺心,卻不想……
崔定初在靜默之中,沒來由地覺得此間像是一座墳墓。太靜了,靜得讓他心慌。他急於掙脫這種不安,對葉知許道:「元哥兒是無辜的,他離家近一年,我們已受盡折磨。眼下你不妨直說,想要我們怎樣,才肯放了孩子。」
葉知許笑容玩味,「孩子最先是尊夫人藏了起來,她要利用官府之手把我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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