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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开始就说不要。可是，谁又听过我说的？谁听我的啊！”

为什么不能了解我？为什么，不明白真正的寂寞，并不是靠闹市繁华就能解决。

“怎么说来，得罪你的人反而是我，都是我的错了？”

“至少现在，你没有资格在这里冲我大吵大闹厉声指责！”

没错，让我觉得对不起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白君瑶，一个是我自己。

但并不包括你。

“是这样吗……”

她忽然哭了起来，凄凄切切的。这突然的变化，让龙旌和苏从嘉两个人都无法适从起来。

而龙旌，更是彻底呆住了。

他无端觉得很像。令人，恐惧的相像。

其实，以前也并不是毫无感觉。有些时候，有些角度，龙旌会莫名其妙觉得这个女助理很像白君瑶，但每当这种想法有点点冒头的时候，龙旌便严厉的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把这种奇怪的幻觉理解为自己太过思念的缘故，所以才会对身边的女性产生幻觉。而且，每一次幻觉后他都会告诉自己：这个女生好野，不要的啦……

“我原本以为，我可以等十年的……我原本以为，我们至少可以像这样相处十年的……”

怎么回事？她的声音怎么也不再粗野，而变成了那把熟悉的声音？

“我原本以为，我们终究会在一起的……”

随着那熟悉的嗓音重现，女助理站起来，开始了她于晨辉里的天鹅蜕变。她摘掉了厚框黑边眼镜，擦掉脸上故意涂抹的深色粉底，露出原来白皙的皮肤。刚烫好的一头秀发还来不及烫回去，所以只戴了一个假发套遮掩。而今，似乎也不需要了，她褪掉爆炸头，露出内里的一头秀发，黑发如同绸缎一样在空气中匹练飞舞。她更脱掉身上臃肿的掩饰身材专用的肥大体恤，蹬掉过于花哨的波鞋，白莲一般少女娇躯开始逐步展现。早晨的空气依然有些瑟瑟，少女的身体也在发抖，而她依然坚持着一件件摘取了身上那些累赘的饰物，一件件，都抛在了地上。最后，仅着吊带、短裤，赤脚站在地板上，天然去雕饰的她，看上去是那样的美，如同少年每一次，每一次在梦中看到的那样，美丽的仿若精灵……

原来，她一直在这里。

一直，陪在他身边。

从那个约定开始的第一天，白君瑶就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这一幕。

从丑小鸭到白天鹅，从灰姑娘变美丽公主，把这个世界最经典的童话灌注一身，她走向他，一点一点看清他眼中的吃惊和晶莹的热泪，直至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愿望，才能支持着走到今天，舍弃自己的容貌、青春、尊贵、富足，卑微的呆在他身边。

因为他爱她，他需要她。这是她所有的信念。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对她说：“你没资格。”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应该幸福的小公主，为何我没资格？

你背叛了我对你所付出的一切，为何你却说我没资格？

白君瑶摇摇头，泪水雨洒一般四散而去。她转身准备离开，而一只手拉住了她。

“小瑶，你别走……”

此时此刻，龙旌再愚笨，也能明白她离开后就不再回头了。而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啊，怎么可以一错再错？他拼命的想要拉回她，勉强也在所不惜。

“别在勉强了，你知道了，等我现身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完了……”

白君瑶的声音轻如耳语，就连近前的苏从嘉也不能听到。而龙旌一滞，失魂落魄的望着对方，那表情惨不忍睹。

真的好舍不得啊，真的。可是父亲的严令在那边啊，一旦暴露了身份就必须离开，她答应的，她答应的！

为何还没到十年！

龙旌却不明白这个真正的缘由，他只是低头，一遍遍苦述着对不起，以至于那金属质感的声音成为了留声机般的单调重泛。白君瑶真的好想原谅他，好想用自己冰凉的指尖，抚过他紧皱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