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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杜庭政进了私房菜的雅间,金石跟进来,远远站在门边守着。
朱兴修站起身迎他,杜庭政和和气气地由他拉着落座,看到了他座位旁边坐着朱润衣。
“润衣,叫人。”
朱兴修提醒道。
朱润衣穿着浅色的织绣旗袍,耳垂上配着一对珍珠,只是额发梳下来,挡住了半边额头还有颧骨一侧。
“庭政哥。”
她起身跟他打招呼,声音温温的,人也柔柔的,打过招呼后眼神盯着一处地方不动,显得有点木然。
“润衣妹妹也来了,”
杜庭政也跟她打招呼,难得微笑了一下,跟朱兴修道,“有日子没见了,那咱们边吃边说?”
朱兴修年纪不小了,但是因为保养得当,头发浓密,丝毫不显老态。
他给杜庭政倒酒,两人客气一番,这才由着他去了。
杜庭政喝了他倒的酒,将空酒杯搁回桌上,叹了声气:“看来真是生女儿贴心,你们父女天伦,看得我心热,也想着要个女儿。”
朱兴修继续给他倒满,爽朗笑几声:“你都多大了还没有要结婚的消息?当年你爹和我定下儿女亲家,你当时可是在的,你再不成家,不然就来当我的女婿。”
余光里朱润衣在发呆,偶尔视线动动看向门边的金石,过一会又想起来是在吃饭,拿着勺子一点点挑松仁吃。
杜庭政笑了笑:“叔可要想好了,等润衣妹妹三十五,我就五十了。您要是舍得,我是没问题的。”
朱兴修一听这意思就懂了,本身他也不看好杜庭政,岁数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杜庭政看上去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你别净想美事儿了,”
朱兴修说,“我老来得女,哪能让你小子给嚯嚯了。”
坐在一旁的朱润衣站起身,也不说话,隔了两分钟又坐下了。
朱兴修叫秘书进来带她出去透气,杜庭政跟他一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等走远了,朱兴修才司空见惯一般叹了口气。
杜庭政收回视线,诚恳道:“我跟润衣差十几岁,虽然她叫我一声哥哥,在我心里,跟女儿是一样的。”
“去,”
朱兴修笑骂,“少给自己涨辈分。”
杜庭政也笑。
两个人坐得近,位置紧挨着,不用刻意寒暄,就显得很亲昵。
朱兴修跟他碰碰杯,沉思片刻,用指尖点桌子:“我听说了一点小事。”
杜庭政微微倾身,侧耳过去听。
他衬衣的袖口挽到小臂,虚虚搭在桌沿上,戴着一块黑漆漆的腕表,银色的秒针无声地转动着。
“不知道是不是传闻,说鸿臣在外头,”
朱兴修停顿了一下,似乎正在措辞,“养了个情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听说孩子都怀上了。”
杜庭政略微皱了皱眉:“有这回事?”
他喝了酒,放下杯后胳膊探在桌子边缘,悬空了一截,伸展出修长匀称的小臂还有圆润的指甲,手背上的青筋在冷白色的皮肤上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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