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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

明眸抬头，整张脸都被黑纱遮住，却衬的一双眼睛出奇的亮。

夜羽宸深深的注视着她，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邪鸷的笑，手指轻抬，挑上黑纱。

明眸一愣，身子顿时一僵。

“怎么？害怕？”

夜羽宸魅惑一笑。

“属下不敢。”

明眸立刻沉声回道，漆黑的眼底平静无波。

夜羽宸满意的轻笑，手指一挑，黑色面纱缓缓飘落。

那一刻，明眸的瞳仁有那么一瞬间，明显的张大。

十年的面纱，一瞬间的挑落，让她有种无处遁形的恐慌。

十年，她已经习惯了黑暗，更习惯了隐藏。

然而，她却沉默不语，甚至没有一丝反抗，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的骨节发白。

夜羽宸静静的看着她，眼底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亮。

殿内，夜明珠的光芒照亮了每个角落，然，过分的光亮让她脸色有些苍白，是那种长期处于黑暗不见日头的苍白。

她眼睛不是很大，却异常的亮，像一弯皎洁的月牙，又如浸泡在水银之中的黑色水晶，那微微上翘的眼角透着几分冷傲，但更多的却是冷漠。

“明眸，长高了，也瘦了，但是”

温润修长的手指缓缓落在她的发间，一路下滑，沿着额头，眉梢，再是鼻端，最后停留在唇上，一点一点细细的描绘着，“但是，我的明眸，也更加美丽了呢！”

明眸脑海中紧绷的弦在刹那间嗖然断裂，唇上传来清凉的触感，仿佛带着无限的眷恋，轻柔的，一遍又一遍的顺着她的唇线细细描绘！

明眸僵直着身子，感觉身体的力量被他邪恶的指尖一点点的抽走，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不敢眨眼，黑色的水眸里竟是他温润的脸，她脑海中铃声大作，拼命想要忽略他的动作，但那微凉的触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存在。

十年了，她都是活在他给的黑暗之中，终于换来了他一声‘我的明眸’。

这一刻，她拼命想要控制住自己，然而，水雾却无法抑制的溢满眼底。

只是，这一刻的幸福却只持续了一秒，只见夜羽宸递给她一张人皮面具，“戴上它，三日后，由你代替水莲嫁给太子。”

代嫁丑颜

沐浴过后，明眸安静地坐在窗边的梳妆台前，任由喜婆宫女们摆弄。

“哎”

瞧着已经上了一层妆的明眸，喜婆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一边又指挥着化妆的宫女，“这里再上点粉，嘴角这里再画深一些，还有，这唇，还是粉色的，这大红的颜色真像”

真像恶鬼。

意识到说的有点过头了，喜婆又忙收口，一边忧愁的指挥着宫女们上妆，想将明眸平淡无奇的脸孔化的更出众一些。

初晨的阳光细碎地落进了院子，夜间的薄雾逐渐散去，微风轻轻吹过，摇乱了光影。

明眸稍稍回神，望着镜子里那张平淡的甚至有些丑陋的脸，嘴角缓缓勾出一丝淡漠的笑。

戴上它，三日后由你代替水莲嫁给太子。

我的明眸，你的美貌只许留给本王，任何人休想窥见。

一年过后，本王会亲自接你回来。

那一日，她依旧唯命是从，而他，竟第一次给了她承诺。

这究竟是悲是喜，她无从知晓，只知道，十岁那年，被他从雪地里救起的那一刻，她的命便是他的了。

他用最狠的手段来训练她成为一名合格的暗卫，她也不负所望。

十四岁开始执行任务，没有出过一次差错，经历了无数次的死亡之险，她至今还活着，为的就是他那句：明眸，本王的身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