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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易言没走一会,陡然察觉赵姜阮没跟上来,特意回身去看,正好见着她抬手专心去拍她自己另一只手的赤膊,啪嗒一下,实实在在的响脆,倒是对自己也不手软,也不知道那倒霉的蚊子有没有被她拍个正着。估计是没拍着,他又见她接二连三的乱拍了好几下,声声清脆,像是珠盘落玉似的,每一下都正正好好的飞溅到他的心头里去,良久,还是余音缭绕,不绝于耳,却是令人欢喜的刚好。
月色皎皎,毫不吝啬的倾泻下来,将这一片的杂草石子路都铺洒上亮银色的清辉,她亦不例外沐浴在这片月色下。偶有微风拂过,倒映在溪水上的月色就跟着盈盈晃动起来,像是要把漫天的河汉星月都要捉来藏于麾下,还有几缕淘气漏网的波光泠泠投到她的脸上,清清亮亮的就迈进了他的心扉。
就这样朴实单调的日子,平平淡淡的,他生平却是第一次打心底里羡慕起这样琐碎平凡的生活。
以前的他看着别人阖家团圆,心底深处其实是毫无波澜起伏的,更遑论会有什么惆怅之意,毕竟那些俗世热闹和他都是无关的,未曾得到便也不会留恋。
然而眼下他自己这样真真切切的体验着这一切,还没多久他就已经不知是客是主,心生贪恋之意了。
也不知是这月色撩人还是晚上喝的米酒后劲上来,苏易言忽然间心生万千冲动,“姜阮……”
赵姜阮察觉到他停下来怔在原地,虽然喊着自己的名字,看着却像是突然入了什么令人缱绻的梦境似的,她难得会见着这样的苏易言,因为平时的他都是设防的刀枪不入,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石头似的,冷冰冰的也无明显的喜怒哀乐,难得会有眼前这般真情流露的时候。就连前一刻还在卖力演奏的虫鸣不知何时都已经识趣的休憩偃息,四下寂静悄然,教人一不小心就会窥见他的真心似的。
此刻的他会在想念哪个恋人故人?
赵姜阮刚冒出这个念头,心里忽然没有缘由的复杂起来,生怕他要和她提及他这会毫无保留坦露出来的真心,还未探究,就心生怯意,生怕听到的不是自己想听的答案,转念一想,其实也不明白自己此刻突如其来的思绪万千,干脆随口问道,“你有没有被叮到?”
赵姜阮这突兀的一出声,才将他从刚入的梦境中拉了回来。
“这里蚊子好多,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月色银亮,隐约可以见到她被叮咬过的胳膊上晕红了一片,然而这还不够,她又疑心着自己说的话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说时又应景的去抓挠她自己的胳膊,仿佛这样就能让她自己静心安心回去似的。
然而为何要静心为何安心,她却是不想深究下去。
“嗯。”
他应了一声,之后和她往回走去。
赵添添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后苦思冥想了良久都没有想到主动向苏易言搭讪的好点子。
算了,自己在外面疯玩了一天脏兮兮的也不雅观,至少洗个头冲个澡香喷喷的再去主动告白也不迟。正好她今天一起玩耍的同学给了她一块泡泡浴芭和一包玫瑰干花瓣,没想到还正好能派上用场。
不过要是被古板且啰嗦的老姐看到,估计又得唠叨她小小年纪不务正业不学无术诸如此类的长篇大论,赵添添想到这时,低调的从书包里拿了东西出来放在裤兜里就往外面走去。
“你手里鬼鬼祟祟的拿着什么东西?”
果然,刚洗好澡回到房间的赵姜阮立马过问了一句。
“咳——姨妈巾呀。”
赵添添面不改色的应道,要是被老姐知道自己要特意洗的香喷喷的去搭讪苏易言,铁定就是一顿苦大仇深的思想教育,她才不想让赵姜阮洞悉自己的如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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