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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眸光闪了闪,来拉我的手,“兰,今天你怎么……不太难过呢?”
我挑了挑眉,“难过什么啊?你不过就是上京赶考又不是不回来了,哪里需要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他蹙起眉头,眼神困惑:“可你昨晚揪着我一直哭,还说在桂花酿里放了一醉散,要把我灌醉了去私奔。”
眨了下眼,“我有这么说?那就是醉了啊,醉鬼的话你也信?”
看他一脸受伤的表情忍不住笑:“好啦,路上注意安全知道吗?不管考没考上记得回家的路就行了。还有啊,在外边少招惹花花草草,否则……”
故意拿鼻子哼气。
他憋屈地反驳:“哪里招惹花花草草了?我这辈子就招惹了一个你。”
“这不是外面的诱惑大嘛,我得给你个警示。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了,假如你不回来,那就别怪我红杏出墙啊。”
他低吼:“你敢!”
我一眨眼,随即又换了个断句:“不准!”
估计到这会他才想起我身上的烂桃花也挺多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懊恼,嘴里恨恨地说:“一考完我就立即快马加鞭赶回来,你给我在家里好好待着,不许找金阿牛,也不许找温泉池边的那个人。”
“行了行了,你回来了再来管我吧。现在换你目送我,免得你和木叔走了剩我一个人孤单单地走。”
笑闹完便转过了身,边走边道:“春风十里来嫁郎,不负春光不负己。”
意思他自个体会去,走出十多步就听到阿平在后喊:“媳妇,等我。”
我挥挥手,潇洒而别。一步一步,不会太快也不会太慢,走进了村子,眼看家门在前时才顿步,微微回转过身,数百米之外长身而立的身影,一动不动。
终于,强忍了许久的泪夺眶而出。
真的不想在离别时哭哭啼啼,所以早晨睁开眼发呆的那会便在心里下了决定,今天我要面带微笑、宽和大度地送阿平。
可是,到底还是没忍住。
阿平这混小子一定是故意要让我哭的,你说你既然要走那就快点走啊,不知道依依惜别很让人难受吗?咬咬牙,泪流满面地快步回走进家门,砰然而关后,又直寥寥地冲进了灶房,把昨晚没有喝的桂花酿给拿了出来,一杯接着一杯地当水一般喝。
等到一壶喝完,我却依旧清醒,哪里有什么一醉散啊,根本就是我酒精上脑时胡掰瞎说,偏那小子还信了。我连酿酒都还是初学呢,就别说自己无中生有的一醉散了。
不过是,希望有这种能让人醉倒的酒;不过是,有这样一个肆无忌惮的机会;不过是,我舍不得阿平,仅此而已。
都说酒能助兴,一醉可解千愁,可是昨晚我醉得一塌糊涂,不但没解得了愁,反而愁上加愁。还有后遗症,头到这会儿都还觉得疼,亏得我演技好一直强忍着保持微笑到送走阿平。
不想了,人都已经走了,日子却还要过。我把空酒壶收了收,回到房里把昨儿阿平换下的衣袍给拿去洗,院子里的绳子入冬后绑了就没收,为着晾衣服方便。洗完衣服又去房中把阿平看的书给搬到另外那间去,对这些书我是半点兴趣也没,在屋中看着也嫌烦。
搬完了书又觉家中摆设看腻了,又开始搬动家具,于是忙忙碌碌一整天,等到夜里将就着剩下的饺子吃了就累极了往床里钻。
然而,我还是失眠了,因为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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