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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小雲？」連著看了好幾次以後，旁邊兒坐著的輔導員老師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問他「是不是要上台了有點兒緊張？」

「我、不是……」雲遊張了張口，想要說點兒什麼，老師又安慰他道：「沒事兒的，咱們之前不都彩排過了嗎？你稿子寫得很好，講得也很好，今天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雲遊的嘴唇張了又閉，最終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有些話他沒法跟輔導員說，他並不是在擔心上台，只是在想6寒山能不能趕過來。

6寒山早上七點才能到紫荊火車站，而從火車站到雲遊學校至少還得半個小時。

應該是趕不上了。

反覆計算許多次後，雲遊終於得出了這個結論。

他點開6寒山的頭像，想要給他發個消息，告訴他別著急了，慢慢過來就行，手指在屏幕上懸停了很久，卻最終沒有按下那個藍色的發送鍵。

還是不甘心。

雲遊想，怎麼可能甘心呢，這麼重要的時刻，他希望6寒山能見證。

輸入框裡，打出來的字刪刪減減，雲遊最後只發了一條：【路上小心】

6寒山遲遲沒有回覆，雲遊反覆地點開微信，又反覆關閉。

「雲遊雲遊！」輔導員老師拍了拍雲遊的手臂，「不要再玩手機了，咱們準備開始了。」

雲遊的手指一抖，給6寒山發了最後一條消息：【我等你】

手機放入褲兜的時候，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6寒山：【嗯】

七點整，畢業典禮準時開始，6寒山坐了一夜的車，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後出了車站。

七點十分，校長致辭，6寒山一路狂奔著衝出火車站，在出站口攔到了去往雲遊學校的計程車。

七點二十分，老師代表發言，6寒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看著早高峰連成紅線的車流，有些著急地問司機：「師傅，麻煩能快點兒嗎？我趕時間。」

七點三十分，雲遊作為學生代表站上了主席台，一席妥帖的學士服，身姿挺拔，姿態淡然，6寒山下了出租就往前跑，差點兒忘付車費，司機在他身後摁了好幾下喇叭，他又一臉尷尬地重折回去付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