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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世妖后（第1页）

孟婆：“你可知封神之战？”

白鹿七：“当然知道啊。”

孟婆：“是说一千五百年前，纣王帝辛缪言无道，亵渎女娲母神。母神降罪于他，命轩辕三妖去蛊惑王心，以遣西周伐商。但最终三妖倒戈，妄想扭转商汤国运，又前往周营刺杀武王姬发，失败未果后被母神活捉，一并判处死罪交于杨戬与姜子牙行刑。”

白鹿七：“然后纣王自焚，商朝灭亡了呗。”

孟婆：“确实如此，但其中又有些个……曲直是非。”

白鹿七：“嗯？”

孟婆：“众人皆以为轩辕三妖身死，他们看见九尾狐妖苏妲己被姜子牙用斩妖飞刀穿心击杀，心中十分痛快。但母神护短——其实她用缚妖索拿住三妖之时，三妖元神已被她带走，交给杨戬的只不过是三具肉身而已。”

白鹿七：“啊？那妲己她们没死？”

孟婆：“是的，轩辕三妖在刑场上始终沉默无言，苏妲己施展幻象迷惑军士，众人皆以为是其真身，但其实最终被姜子牙斩杀的，只是一具残留着狐妖幻象的妖修人身——可怜的苏氏女子。”

商周王朝的更替，伴随着截教与阐教的战争。道教作为旁观者，倒向了阐教一方。最终，通天教主诛仙阵败，退归东海蓬莱；阐教仍入主昆仑仙山，久居天外天，不问凡间事。

孟婆：“封神之后，大多神仙归天庭体系，天庭之中道教势大，插手地府轮回，玉帝降罪纣王，令纣王在接连的九世轮回中，每一回都注定要在二十岁之前死于非命。”

白鹿七：“还有这事儿？”

孟婆：“确有这事，那轮回路上，无论帝王将相，仙神佛妖，皆如草芥罢了——我曾见得许多，但他们二人，确实情深。”

白鹿七：“他们？”

孟婆：“九尾与帝辛颇有情分，她深知商朝已是内忧外患，却因纣王私情而想挽大厦于将倾，结果惨烈。虽保全了性命，可她心中仍然放不下帝辛，于是才离开母神身边，回到人世——苏九尾曾吸收一颗千年灵芝，在昆仑雪山上用十年时间修回九尾原身，随后便下山寻找帝辛转世。”

白鹿七：“莫非……”

孟婆：“下山后第一年，她就为王子辛阻挡死灾，结果用去一条命，仍然没能阻止王子辛在二十岁生辰当天身死，其后八次轮回，皆无能为力，还失去了九条白尾—身上修为再次全数散尽，以至魂飞魄散——那三百年间，九尾看着王子辛成长为人，她每一次都与少年相爱，可惜每一次都无法阻止天罚的到来。”

白鹿七：“莫非苏九尾就是苏小火的……”

白鹿七终于问出了心中呼之欲出的疑惑。

孟婆：“正是，九尾化名苏九尾，她曾陪着王子辛一起过鬼门关，走黄泉路，在三生石前和他驻留，来我茶庄处与我寒暄，又一起与他看冥河花海，于奈何桥前道别——九尾看着他走过奈何桥，进入轮回殿，然后回到昆仑雪山等待，等待王子辛的下一次转世降生。然后她再下山，陪伴伊人至其及冠，再赴死，轮回，转世，降生，往复如此已有九……八次。”

白鹿七：“好凄美啊……”

孟婆：“我在蛇骨桥中曾见九尾回昆仑山时情景，有些阐教弟子与她偶遇，得知她是九尾狐，竟也没多大恨意，只是当故事讲，说以前有只九尾狐，法力无边，杀了好多阐教弟子和商朝良臣，女娲大神来了才收服的她，最后她被姜子牙杀了。我见九尾只是笑笑，摘些灵芝赠与他们，便回雪山沉睡了。”

白鹿七：“孟阿姐，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孟婆：“我有蛇骨桥。她曾用其记忆，与我交换一些事情，故此清楚。”

白鹿七：“那、那九尾还在人间吗？还是在昆仑山？”

孟婆只是笑笑，摇摇头，不再多说。

白鹿七忽然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惊醒，他对视着孟婆的那双幽绿竖瞳，身边的苏小火还在扯他的衣摆。

苏小火：“娘亲，娘亲你怎么愣住了？湘阿姨虽然好看，但没有你以前好看的，娘亲？”

白鹿七：“……”

白鹿七连忙撇开视线，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孟婆所说一切的场景，而这只需刹那一瞬。

忽然从北方飞来一只黑鸦，落在孟婆肩上，凄惨连叫两声。

孟婆：“地府有变，教主唤我急回，不多陪了。”

苏小火：“湘阿姨再见！”

白鹿七缓缓挥手，许久不语。

离百草则恭送孟婆北去。

白鹿七沉默良久后，才问道：“崽子，你阿父往哪边去了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