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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明陽像是才注意到她一樣,朝她走過來幾步,陳暻卻只覺得由衷地難堪,腳下飛快地離開了現場,怕再晚一些,都會將自己真實的情緒暴露無遺。
在看見男人求婚的那一刻,她甚至幻想過,如果紀明陽也像那樣,在自己身前緩緩單膝跪下,她大概會比那位女主角更加動容。
然而幻想終究是幻想,在紀明陽轉身走去向初和的方向時,之前所有的溫情畫面都像是接觸到陽光的泡沫一樣,隨著那雙帶著溫度的手離去,散開,化作虛無。
可悲的是,理智告訴她更困窘的現狀:即使離開了商場,她現在也沒有別的地方能去。
她只能坐在一旁的花壇邊,等不知是先來一步的楊叔或是紀明陽。
她祈禱著楊叔能先到,但頭頂被大片陰影遮住的時候,她大概就能猜到是誰了。
「你剛剛跑什麼?」紀明陽的聲音不穩,語氣裡帶著些許怒意。
陳暻沒想到他能這麼快追出來:「看你們熟人聊天,我就先出來……」
「誰跟他們熟,你就算想出來,也不用跑這麼快吧?」
紀明陽打斷她的話,像沒事人一樣:「我和他們有什麼好聊的?」
陳暻抿著唇,紀明陽像是想到了什麼,頓了頓:「吃醋了?」
「沒有。」
陳暻心煩意亂地閉了閉眼,拒絕了和紀明陽的對視交流:「我沒什麼好醋的。」
空氣詭異地沉默著,紀明陽點了下頭,傲慢地將手插進兜里:「沒事就行。我剛剛讓楊叔先回去了,家離這裡也不遠,走路回去吧。」
他的胳膊空出些許間隙,為了印證自己沒事的話,陳暻也只能撐著表情挽上去。
路上兩人終始沉默著,紀明陽卻突然開口問她:「你覺得,婚姻可以改變一個人嗎?」
陳暻不知道他的思維飛到哪,但目前對於她來說,介於她有且僅有一段的婚姻來看,答案很明顯:「不會。」
紀明陽像是認可了她的回答,冷淡的語氣里充滿了嘲諷:「居然有人覺得一枚普通的戒指就能把人拴在身邊,更可笑的是,還有人期待這種無聊又浮誇的儀式。」
陳暻知道紀明陽這話大概是在諷刺周旭,就算是結了婚也沒辦法綁得牢向初和。
可這話好死不死,無意間順口罵了一遍幻想過求婚的她。
「好賴也算是留有個念想。」
陳暻為自己找補回了一點場子:「反正本質只是用婚姻來把人留在身邊,但明明這才是最蠢的方式。別人的心要是不在這,做什麼都是徒勞。」
就像他們這場連求婚也沒有,名存實亡的婚姻一樣。
假如無名指上多了個戒指,她或許還能在情感走向破碎看著它,再想起過去戴上它時,自己曾經擁有的美好與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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