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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月夜乌啼（第2页）

其它鱼妖潜入了水中，再也追寻不到，姜白英这才罢手，急忙返回营地主持大局。

横公一族的袭击，以莫名其妙的方式结束了。

贯穿心神的乌啼不时传来，忽近，忽远，倒是没有离开甘山里外，却也没有靠近营地。

“这，难道是……神乌！”

常族村人神情振奋，一改此前的消极态度，神秘的乌啼声唤醒了他们的一腔热血，似乎忘记了妖乱夺走了多少人的性命和摧毁了他们的村庄，还有那消失在寒潭里的姑娘们。

村长婆婆老泪纵横，惨笑着向苍天跪了下来，张开双手朝夜空大声的喊着：“是神乌，一定是神乌，它来拯救我们了！神乌啊，请现身在您的子民面前吧！”

“请现身吧……”

受到村长引领的常族村人纷纷效仿，伏地朝拜，如果不是在血肉为堤所保护的惨烈营地，倒不失为神圣的仪式。

所幸村中还有清醒的人，常娥着急的请求大伙帮助伤者，但完全被无视了。

神乌并没有回应常族村人的期待，所谓的子民，或许也只是缥缈传说的一部分。

淹没村子的海水很快退去了，作为救星登场的神秘飞鸟也始终没有出现在人的面前，妖乱儿戏的结束令人咋舌。

姜小叶大大的无语，心想着常族这些疯子无可救药，遂再也不管，赶忙招呼迟迟回来的洺奴，救治自家的倒霉少爷们。

这一战，很惨，姜族子弟阵亡的不在少数，活下来的也尽数负伤，战场的残酷无疑深深的刻印在了他们的脑中，历练的成果，让人沉默。

姜白英想要询得一个详细的情况，但问遍了常族的所有人也只能总结出一个含混不清的结果：神乌降临了。

甘渊小村的治疗条件何其恶劣，姜族子弟很多人拖着重伤之躯，姜白英想要继续驻守一段时间，被总算还有些良心的村长婆婆拒绝了。

“各位大人已为我族献出太多，理应回到族里养伤才是，现如今神乌归来，我村已足以自保，断不可再延误了各位的时机。”

村长婆婆环顾营地和姜族子弟的惨状，面带愧色的说着。

姜白英无言以对，他确实想以救治本族优先，这次征讨妖乱可以说是一败涂地，若再折损族人，恐怕他也不必在共工氏立足了。

村长婆婆一再坚持让姜白英优先救治姜族的伤者，也多次表明这是常族一致的意愿，姜白英也就没再推脱，下令等天一亮就启程返回幽州族地。

“若不是众位的誓死保护，恐怕常族已经不复存在，感谢领对我等的帮助，我甘渊遗民永世牢记于心！”

村长婆婆躬身道谢，最难的夜晚过去，她满身疲惫，看着又老了许多。

“我等是共工氏，姜族子孙。”

姜白英纠正了村长婆婆的说法，自家的血泪劳苦，没道理拱手让给别人。

村长婆婆不解，见姜白英神色泰然，很快也听懂他的话中有话，点头表示理解：“我等虽然无心权力之争，但亦分得清恩与怨，姜族的恩情，我们不会忘记。”

一队受伤较轻的卫兵留了下来，帮助常族重建村子，姜小叶自愿请命，也留下参与出一份力。

关于此次甘渊的妖乱尚有疑点未解，横公一族的目的，神乌的真相，以及背后的蛛丝马迹，姜白英当然想查个明白，对族长、族人还有死去的同族有个交代，因此刻意叮嘱了姜小叶暗着调查一番，后清点了所有遇难同族的尸，带着大部队返程了。

山坡上的营地破坏严重，还有山火烧毁的焦土，以及残留的各种衰败气味，姜小叶作为少主，带领剩下的卫兵将营地再次转移回了村北，一个个的营帐刚刚撑起，姜小叶就忍不住钻进了属于自己的那个，倒头就睡。

抵御鱼妖的袭击之战中，姜小叶也出了不少力，夜晚的一切尘埃落定后，她嚷嚷着奖励自己一个美梦，如果不是洺奴睡着了也要紧紧的抱着她，相信她会实现这个愿望。

也许是常族与神乌的契约真正应验了，经过神秘的乌啼声传遍甘山四野，鱼妖没再对甘渊出手，大概也在本能的畏惧那股神威一般的力量，东海之滨恢复了平静。

但乌啼声并未就此断绝，即使是白昼，也偶尔能听闻，意味着它们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