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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雅文面无表情，上了厕所回来，花花喝得有点多，又对着阿峰哭喊着。

“阿峰哥，我来了一年多，你对我多有照顾，真的好感谢你。刘主任丁姐的脾气都不好，他们骂我的时候，一直都是你护着我。阿峰哥，我好舍不得离开你……”

同事调笑：“哎呀花花你可不能这样，人阿峰哥孩子都几岁了，你还离不开他？你小心嫂子把你生吞活剥了。”

花花破涕为笑，一边抹泪一边说：“是真的，感谢阿峰哥对我一直以来的照顾，谢谢你。”

阿峰面带微笑：“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花花啊，以后不管在哪里都要好好工作，细心一点，知道吗？”

花花点点头：“嗯嗯，阿峰哥放心啦。哈哈，阿峰哥当了主任不一样了，跟刘主任越来越像，这么啰嗦。”

龚思远作风不良，直接被撤职辞退了。撤职辞退是大事，以后他想在新闻业混，基本是不可能了。

并且总监也因此调职换到别的部门，新任总监是娱乐新闻部原本的主任，行事严谨细心，也挺好相处的，阿峰则成了新的主任。

年纪轻轻当上主任，大家自然都是恭喜他。

阿峰满面红光，举起酒杯接受大家的敬酒，一抬头，见到丁雅文进来，他的笑容僵住了，勉强喝了酒，说是酒力不好，今天的主角是花花，他不该抢风头。

闹腾一番，筵席就要结束了。

花花挨个抱了大家，正好有个同事顺路，喊了车带着花花一起回家了。

丁雅文出门准备喊代驾。

刚走到车边，就见着阿峰也走过来了。

丁雅文堆起笑脸：“阿峰哥，你的车也停这里了吗？”

阿峰迟疑片刻才说：“上周末，我把车卖了。我老婆……失业了。”

丁雅文懒洋洋靠在车上，摊手说：“我们并不同路，我好像带不了你。”

阿峰脸红了，低声说：“雅文，我……抱歉。”

丁雅文轻笑一声：“你跟我道歉做什么？阿峰，我没什么的，我又不是花花那样单纯的少女，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你利用我，是你的本事，我没什么好抱怨的。”

阿峰尴尬地低着头：“雅文，你不一样，如果你不想被人利用，我怎么都利用不了。我……其实想要向你道谢，谢谢你这次帮我。可是每一次见到你，我都开不了口，觉得自己很虚伪。”

丁雅文说：“你不必道谢，也不必道歉。阿峰，我进单位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单位了，老刘总说你能力稍微欠缺点，性子稍微软和些，但把大家交给你，他放心。只是阿峰，我是想不通，上次我对付ay的时候，你那样反对，为什么现在，你宁愿用我们十几年的交情，来弄走那样一个loser？”

阿峰被酒熏红的脸一下子白了。

丁雅文冷笑一声：“阿峰，你搞不定他，要么妥协，要么走，甚至你可以想办法去问老刘，问我都可以，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借我的手。阿峰，你知道这次调岗的事情我有多看重的，你这么做有没有替我考虑一下？一旦我失败了会怎么样？我这辈子都跟主持人无缘了。”

阿峰连忙说：“不……不会的，雅文你那么厉害，你怎么可能失败？”

“我厉害？”

丁雅文手握着拳，维持这样的厉害，她用了多大的努力？为什么在别人嘴里，就那么轻描淡写？她失败过多少次？又在深夜里赶稿子赶新闻多少次？

阿峰只差没哭出来了，小声说：“雅文，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你能不能……理解我一下，被龚思远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每天跟一条狗一样，面对上面的苛求，面对员工的抱怨，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是，我是曾经说过，对尔虞我诈的不齿。本以为在部门里，面对曹晨曦那样的刁难，已经够让人难受了，可这一次才让我知道，生活的重创到底给了我什么……”

两个人沉默下来。

许久，阿峰才继续说：“如果我有骨气一点，就该直接递交辞呈，像花花那样。但是，花花才毕业一年多，还那么小，没有家庭的重担没有生活的压力，我不一样，我老婆失业了，如果失去工作，等待我的是什么？我不敢想，从来都不敢。”

丁雅文问：“你知不知道老刘的情况。”

阿峰愣住了，不明白为什么丁雅文突然换了话题。

丁雅文继续说：“老刘是胃癌，他那个人要强，不肯让大家知道，如果不是我那次脚伤了去医院，无意中遇到嫂子，我也不会知道。”

阿峰虽然早有猜测，但真正听到，还是觉得猝不及防：“胃……癌？”

丁雅文摊手：“放心，没事，手术很成功，他的情况不严重，只是提前退休不会再回台里了。我是想说，手术之前，他还拉着我啰嗦，说整个部门有你在，就算不继续向上，总能维持现状不会太差。还说，如果我真的有什么麻烦的事情，让我找你，说你是根正苗红的人，有一颗正直的心，一定是最可靠的。”

虐待儿童

路边过来一个骑车的代驾，见丁雅文招手，连忙过来问询是否需要代驾。

丁雅文上了车让开车，代驾犹豫地看着街边的男人，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开车走了。

后视镜里，阿峰一直蹲在石墩子旁边，捂着脸，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丁雅文后来没有再去部门，在微信上跟阿峰说一声请假，阿峰答应了。明明以前还时不时搭档，时不时微信聊天的两个人，现在像是陌生人，一句多的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