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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苏意把手里的花放好,转身就看到井迟利索地解开袖扣,挽起袖子,蹲下来替她收拾行李箱。
宁苏意挑了下眉,乐得享受他的照顾。她拨了拨留声机的唱针,放到黑胶唱片上,继续听之前那首没放完的意大利情歌,还很惬意地拿了瓶棕红色的指甲油,坐在小圆桌边的白色长绒毯子上,一边跟着曲调轻哼,一边涂脚趾甲。
空调徐徐输送着冷风,室内温度适宜。
“还有哪些东西要带走,先跟我说好,我帮你都收拾了。”
井迟将宁苏意刚才收拾进行李箱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重新整理,“我是真看不上你整理的这些,也不知道你一个人平时在英国怎么生存的。”
宁苏意涂完一个趾甲,抬起手,用两根手指拈起一张纸递过去,上面列着清单:“喏,这些都是要带走的。”
等井迟接过清单,宁苏意垂下头接着涂脚趾甲,遗憾地叹了口气:“这张小圆桌我很喜欢,想带走,这块长绒毯子我也想带走,只是不好运送。”
她指的是放指甲油的小圆桌和垫在地上当坐垫的毯子。
“说起来,这还是你送给我的,不远万里从国内寄过来的,我都用出感情了。”
宁苏意两只脚交叉着放,下巴抵着膝盖,为了方便涂脚趾甲,姿势凹得十分别扭,整个人几乎蜷成一团儿。
当初她浏览装修房子的网页,意外发现那张小圆桌的图片,保存下来发了条s,问朋友们那张小圆桌好不好看,井迟二话不说给她买了,还是她自己动手组装的。后来又说得给圆桌配条毯子,他就一起送给她了。
她平时就爱坐在毯子上,把电脑放在小圆桌上写作业、办公。
“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要是喜欢,等你回国我再送你一套一模一样的。”
井迟拿出她放在格网里的金属制的折叠电脑支架,放在行李箱最底下。照她这么放,行李箱上飞机托运时,遇到暴力的,支架的尖端准会划破格网。
宁苏意轻啧了声,心说果然是井家小公子能说出来的话。
这个小圆桌是深褐色的,打磨得光滑油亮,一看就颇有质感价值不菲。还有身下这块其貌不扬的毯子,六万多。
她的好闺蜜邹茜恩半年前来英国度假,顺便过来参观她的公寓,特意强调一句:宁苏意啊宁苏意,你这是享受了井迟未来女朋友的待遇,以后千万别让他女朋友知道,不然她得妒忌死了。
宁苏意深以为然。
井迟看出她心中所想,嗤笑一声:“从小到大,给你买的东西还少了?”
“说的也是。”
宁苏意瞬间就心安理得。
宁苏意边跟他聊着天边慢腾腾地涂完了右脚,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半边身子都麻了,停下来缓了缓。
井迟抬眸看她,以为她是涂左脚不太趁手才停下来,说:“我帮你涂?”
宁苏意有些意外,还未开口,井迟就拿走她手里的刷头,往指甲油里蘸取少许,拿出来时刷头在瓶口处舔了舔,去除多余的甲油。
“不是,你还来真的……”
宁苏意话说一半,井迟就半蹲下来,左边膝盖抵着地板,手执起她的左脚,放在自己腿上。黑色的裤子,白皙的女人脚,贴在一起竟有股别样的诱惑意味。
尤其是在这样烟雨蒙蒙的深夜里,宁苏意自己都觉得眼前这幅画面有些许色|气。
从她的角度去看井迟,他低眉敛目,神情认真,半点旖旎的情绪也无,她那些突如其来的小别扭一扫而空,放松姿势背靠着沙发边缘,让他给自己涂。
小时候,他也给她涂过指甲油,不过是手指甲。
她上小学就很爱臭美,偷偷拿妈妈的指甲油涂,又不太会操作,常常把甲油涂到指甲盖边缘,染得手指头都是红红绿绿的。
井迟看不过去,嘴上嫌弃她,却毅然拿过指甲油帮她涂。
别看他从小身体不好,常年泡在药罐子里,跟个病西施一样,风一吹就倒,真真的弱柳扶风,做事却一直很稳妥,像个大人。
想起小时候的事,宁苏意心情很好,支颐,弯唇笑笑:“小迟弟弟,你对姐姐真好。”
一刹那,井迟就绷起俊脸,执拗地看着她,半晌,语气硬邦邦地说:“别叫我弟弟,我们同岁。”
“我比你大两个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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