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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尘土飞扬马车远（第2页）

在贾府的一角，夜色如同浓墨，吞噬着白日的喧嚣。几声犬吠透过层层高墙，传到了焦大的耳中。他独自一人，坐在马圈旁的石阶上，双眼如深深的湖面，泛着凌乱的波光。

焦大是贾府的老人，他见证了贾府的荣辱兴衰。他的心如同一面古镜，映照出贾府那曾经的辉煌与现在的落寞。而今晚，他心中的愤怒与失望如同被夜风吹拂的火苗，越烧越旺。

他瞥了一眼马圈里那几匹懒洋洋的马，心头涌上一种深深的厌恶。他想起府上的那些少爷、小姐，他们的放荡形骸，他们的淫乱行为。他紧握着拳头，心中那股无名的怒火在他体内焚烧，焚烧。

突然，他站起身来，冲进了马圈，那些马儿似乎也被他的气势所吓到，纷纷躲避。他捡起地上的马粪，朝着马圈里那唯一的稻草人扔去。那稻草人象征着府上的老爷们，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深深的鄙视和愤怒。

焦大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你们这些畜生，每日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我曾经以为我能藏住这一切，但我现在才现，我错了！”

他的喊声惊动了府上的守卫，他们纷纷赶来，看到了焦大那近乎疯狂的举动。他们上去，揪翻捆倒，将焦大拖往马圈里。焦大的身体无力地瘫在地上，但他的眼神仍旧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守卫们用土和马粪将他填满，那是一种耻辱的味道，是一种深深的无奈。然而，焦大并未反抗，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那眼神如同冬夜里的寒风，刺骨而寒冷。

“你们会后悔的，”

他说，“你们这些罪恶的畜生，你们会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他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却充满了力量。

守卫们惊恐地看着他，仿佛被他的话语所吓到。他们以为他们已经将他彻底击败，然而他们错了。焦大那坚定的眼神和他们那罪恶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此时，远处的钟声悠悠响起，那是府上的大钟，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会被敲响。焦大的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他用力挣扎着身体，然而却被绳子紧紧地绑住。

守卫们匆匆离开马圈，他们的步伐带着一丝慌乱。他们留下焦大一个人在那里，马粪和泥土混合着他的泪水，流淌在石地上，化作一条孤独的河流。

焦大用尽全力挣脱了束缚，他走到马圈中央，抬头看向夜空。那是一个满月之夜，月光如水洒在他身上。他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太爷，您在天有灵，请保佑我。”

然后，他开始了他的祈祷。他祈祷府上的罪恶得到清算，祈祷那些无辜的人能够得到拯救，祈祷那个曾经的贾府能够重现辉煌。

凤姐和贾蓉远远地听到了什么声音，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却都装作没听见。宝玉坐在车上，也听见了那声音，他疑惑地问凤姐：“姐姐，你听他说‘爬灰的爬灰’，这是什么话？”

凤姐一愣，随即立刻喝道：“少胡说！那是醉汉嘴里胡唚，你是什么样的人，不说没听见，还倒细问！等我回了太太，看是捶你不捶你！”

宝玉被凤姐的怒气吓得连忙央告：“好姐姐，我再不敢说这些话了。”

凤姐见宝玉害怕了，便换上了哄人的语气：“好兄弟，这才是呢。等回去咱们回了老太太，打人到家学里去说明了，请了秦钟学里念书去要紧。”

她说得仿佛理所当然，话语之间却掩藏着深藏不露的算计。

宝玉听了，心里欣喜若狂。他和秦钟早已是知己好友，一同在学堂念书。此番回去，若是能再回到学堂，和秦钟再度一起念书，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最大的喜悦。

凤姐看着宝玉高兴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她心中清楚，这不过是对宝玉的安抚罢了。她并不会真的为宝玉请什么家教，而是会暗中阻挠，让宝玉无法再与秦钟接触。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打消宝玉与秦钟的友谊，从而在贾府中进一步掌控宝玉。

而此时此刻，贾蓉也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一切，他心中清楚凤姐的为人，却选择了沉默。他知道，这是凤姐在保护自己的利益，他不能插手其中。

随着凤姐的马车渐行渐远，留下的只有尘土飞扬。而这场争斗的序幕，也由此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