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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頁（第2页）

崔陽搖頭一笑：「不對，是『世子，浴室準備好了』。」

一月：「？」

崔陽靜靜地望著他：「再說一遍。」

一月心驚膽戰，按照崔陽的原話重複了一遍。崔陽認真地聽，點頭笑，烏黑烏黑的眼裡閃爍光芒，好像一片星辰。

沒來由地，一月感覺自己吃了鹽漬檸檬了，心裡有點塞，有點酸酸。

崔陽倒了一杯飲料：「謝謝你，一月，謝謝你這陣子的照顧。」

他的笑過於牽強，嘴巴扯得過於像哭，嘴唇過於紅腫，一抬頭脖子下還露出兩顆草莓。

一月以為陽陽老闆突然被狗咬，要不然就是得了失心瘋，嚇得小孩兒喝完飲料就十分驚恐地坐回原位去了。

無人知曉之處，燁璃輕輕握住了崔陽的手。那雙手比以往冷，帶著輕輕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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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很快就到，整座桂桂坊進入工作狀態，外面燈紅酒綠，每個人都卯足了勁讓明天更好。

崔陽卻要走了。

臨走之前，他站在機械小桂桂坊前遲遲不肯離開。

玩兒是玩兒了半天，他讓每一個小人兒都動過，讓每一個機關都活動，親手摸過每一片奇花異草，每一顆珍珠寶石，每一個機械小人兒，每一個小零件。

這座機械桂桂坊是微縮的，可對崔陽來說還是太大了，他帶不走。

崔陽撫著它的輪廓，在心裡默默告別：

拜拜了，小可愛

幫我看著啊，小葉子後面又和誰做功課了。

燁璃站旁邊，突然：「阿嚏——！」

燁璃轉過身擦了手和臉，回頭拔出曲劍，在機械小陽陽的機關下面挑了幾下，仰天傻樂永遠沒有心事的小人兒就被拆下來了。

他將小陽陽塞進崔陽手裡：「帶著小陽陽走吧，留個念想。不知他不能順利隨你一起回去，但都不要緊，這一路上他便是我，我陪著你。」

小崔陽從燁璃掌中來到崔陽手中。他被有力的手掌捂熱過，帶著溫熱的觸感，仿佛是活的。

崔陽攥著另一個自己，想起第一天來到桂桂坊的時日，時光如若有形，拖曳長紗一去不回。

崔陽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燁璃的面色白了白，他把崔陽撈進懷裡，一遍遍吻他額頭，一開口卻是鎮定的溫柔：「笨，哭什麼？陽陽要回家了，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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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哭著，抱著，雖然依依不捨，但還是到了動身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