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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沐桶中的水生生折了大半,浇得遍地都是。
原本桶中的花瓣也散落在外,室中一片狼藉。
姜芙又是被他抱着回房的,此刻房内一应都换了干净的,连先前落地的衣衫也都不知去向,反而榻边摆了干净的寝衣。
换好衣衫,姜芙半死不活的躺下,仍是一句话不肯说。
“好好睡一觉,我还有些事,处理完了再来看你。”
朵颐应足之人亦换好干净衣袍,重梳玉冠,先前脸上的那抹晦气消失殆尽。
亲自将月帐放下,崔枕安这才离开。
其间方柳和仇杨一直在院中守着,光茶水就喝败了两壶,崔枕安自入了房中再出来时已过了差不多二个时辰。
明明入门时是黑着一张脸,再出来,春风满面,连衣袍穿的也不是白日那身。
方柳与仇杨只交汇了一个眼神,而后齐齐低下眼,装作不知。
回到自己所居房间,见桌案上放了几册宗案。
方柳上前道:“殿下,这两天属下派人将之前玉峰山那座烧毁的宅院搜罗了一圈儿,发现一些未烧尽的官员往来记账,残缺难辨,他们正在加急修补。”
郑君诚贪污纳垢,借着皇亲的身份无法无天,肆意敛财卖官,早有一方自己的势力。
这回崔枕安亲自来临州,众官员暗声不动,正加急着私下销毁罪证。
崔枕安随意翻阅桌上案册,“不要只在原处查,也要去寻访百姓,一场大火定是不可能全部烧尽的,除了那所宅院一定还有,一旦与密报上的名单皆对上,将他们一网打尽。”
“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查出来七分,也只说一分,先弄些小鱼小虾抛出去,让郑君诚亲自去拿,别让他狗急跳墙。”
先前还能称一声舅舅,这回直呼其名,方柳意识到了严重性,也不免多嘴,“殿下这次是要拿住郑大人?”
“郑大人是温肃皇后的弟弟,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兄长,此事若昭告天下,只怕有损殿下的威名。”
“威名。”
崔枕安冷笑一声,“这样的威名又有何用,父皇顾了一辈子的威名,到头来眼皮子底下肥鼠成堆,个个阳奉阴违。”
更何况当年若不是他那好舅舅下毒,又如何今日落得一副破身子。
“若不是我亲到临州来看,怕也难想到临州漕运要地,竟被他闹得这般乌烟瘴气。”
方柳有些放心不下,“您才一到临州,郑大人那头便得了消息,暗中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属下觉得临州不太安全,不如太子殿下先回京,剩下的事由属下处理。”
“你们在此总有错漏,”
崔枕安摇头,临州的事眼见着就捂按不住,倒不如在爆发出来之前先处理干净,“找出的证据一应理好,待时送上京,一一摆放在父皇面前,那时人证物证俱在,即便是父王也保不得他,郑君诚我要亲自来拿。”
旁的都还好说,只是许氏一案崔枕安不知该要如何处理,有些棘手。
沉思压眉间,仇杨在一侧正看到崔枕安脖颈处的一片红痕,被衣襟遮了一半,仍旧清晰可见,指了自己脖颈处给了他一个方位,一惊一乍道:“殿下,您受伤了?”
崔枕安一怔,抬手朝脖颈处摸去,正摸到一圈儿齿痕。
他一笑,才记起,这是被人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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