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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第2页）

情急下，马嘉、江大乔和常来轮番上阵按压，马嘉死死盯着哈布哥，全世界静得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随着“滴——”

的一声，刺耳的鸣叫震得马嘉耳鸣，他不可思议地看向生命监护仪。

仪器上，一条尖锐的直线刺得他眼睛生疼。马嘉踉跄几步。

突然悲从中来，马嘉猛地推开常来，继续拼了命为哈布哥进行胸外按压。江大乔上前拦住，被马嘉狠狠甩开。

“马嘉，马嘉！够了！没用了……”

看着马嘉，江大乔满眼不忍。

胸外按压的双手越来越弱，终究是缓缓垂下，马嘉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众人，悲愤交加：“到底怎么回事？”

马嘉看到缩在一旁的迪阿鲁，他愤然用力把迪阿鲁拽到哈布哥的遗体面前：“你为什么没有及时发现？！”

迪阿鲁结结巴巴：“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马嘉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马嘉指着迪阿鲁的鼻子，崩溃地用中文怒吼：“什么上天的安排！他是一条生命！这是我们救下来的人。他有妻子、有孩子，他才三十多岁！他有权利活下去！我们，我们这些医生，从中国，从那么远的地方来，我们为病人都尽了全力！他手术都成功了，而你们，你凭什么不尽力！”

江大乔上前

，默默地按住了马嘉的肩膀，低声说道：“马嘉，冷静点。”

武梅在一旁，已经泣不成声。

良久，马嘉突然感觉到一阵无力袭来，他转身，默默地走向外面。

重症监护室外，哈布哥的老婆和孩子正在默默祷告，神色平静而哀伤。马嘉踉跄地看了母女俩一眼，心痛不已，突然大步离开。

晨晓泛起鱼肚白，阳光即将划破月色，天已微亮。

马嘉驾车飞驰在公路上，万年不变的乞力马扎罗雪山就在远方。四下无人，马嘉跳下车，找到一块空地，呆呆地看着雪山。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那头冻死在山顶的花豹。

为什么呢？为什么非去不可呢？

他缓缓跪下，心如刀绞。

朝阳渐升，金灿灿的第一缕光照在了乞力马扎罗雪山的山顶，犹如天神的羽翼，原本白雪皑皑的山顶闪着圣洁的金光。紧接着，火红的朝阳破空而出，挂在天上，彻底照亮了山顶，照亮了前方的路。

马嘉跪坐在地上，远远看着金光闪闪的山顶，突然泪流满面。

于它而言，到达就是目的。

于他而言，选择了来路，虽九死其犹未悔。

这就是答案。

良久，马嘉站了起来，目光坚毅，回身上车，向麦乐村疾驰而去。

江大乔的房间里，他刚换好衣服，一拉门，马嘉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不等江大乔反应过来，马嘉一字一顿地说：“师兄，我求你一件事，让我留下！我必须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