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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一边扫地,一边道。
“学堂啊,”
他想了想点头,“那也很好,有年龄相近的人,总比孤零零自己在家的好。”
“你说三哥,学学问很好?”
姜月忍不住问,“你和他,很,很熟吗?”
关于聂照的事情,姜月总是忍不住想知道更多,她觉得三哥身上,必定有很多秘密,他看起来总是高高兴兴的,实际上躺在树上的时候,她观察过,他的眼睛里一片空洞,都是落寞。
“还算熟吧,我与他二哥,是同窗,常常听他提起,”
般若说着噗嗤一笑,“说起来你那个三哥当初在京城的时候,还十分有名呢,大抵没人不知道他。”
姜月惊叹。
“不过你为什么叫他三哥?他可不像好心会平白收留外人的性格,且他没有什么堂妹表妹吧。”
提起此事,姜月不免哀伤,原原本本给他讲了自己的寻夫之路,听到聂照还有个弟弟聂昧的时候,般若嘴角不由得一阵抽动,还真有他的。
般若还没说聂照到底怎么出的名,正主已经从房里出来,两人心照不宣噤声。
聂照目光在两人中间转了圈后,把姜月跟小鸡崽子似地拎回去了。
逐城今年格外干冷,干到压根没下几场雪,瑞雪才能兆丰年,雪下不来,地里的虫就冻不死,土地也得不到滋养,原本就被烧了两处粮仓,明年收成必定减产,百姓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太守李护愁得头都快秃了,叫来各处的“大人”
共商此事,最后得出结论——向远城追讨欠粮。
前些年远城减产,交不上税,是逐城借了三千石给他们,如今两城虽为邻居,处境却大相径庭,远城百姓衣食无忧,这三千石粮也到该还的时候了。
此事姜月自然一无所知,她正掰着指头数日子,紧张的等待春日的到来。
她越是紧张,结巴的就越是厉害,以前能四个字四个字连在一起,现在两字就开始结巴,聂照和她交流变得更累了。
“若是你对上师长,难不成也要这么说话?”
指不定对上先生,还不如和他说话时候顺畅呢,聂照光是一想,就已经能想象到她那时的窘迫和尴尬了。
姜月听他这样问,不由得抓住衣摆,讷讷不言,心里已经打起了鼓。
聂照上前,捏住她的腮,令她张大嘴:“我瞧瞧是不是舌头系带没断,说话才结巴了。”
姜月乖乖的,一边仰着头,一边回忆:“我,我小,小时候,没,没这样。后,后来,我阿娘,说,说我,话太多,不,不安分,我说话,她,她就会拿板子裹上,湿布,打,打我的嘴。”
她说这话的时候极为平静自然,好似理所应当,稀松平常的。
聂照听得眉头紧缩,板子直接打,必定会留下印子,若是裹上湿布,打完了不仅不会留痕,且疼痛更为尖锐持久,闷在皮下迟迟不散,是十分体面却恶毒的惩罚方式,怪不得那么能忍痛,自小就被打惯了。
“舌头确是好的。”
他也检查完了,捏住姜月脸颊的手松开,下意识帮她轻柔地揉了揉捏出的两道红痕。
如此说来,结巴的症状必然是心里来的,是被打怕了,心中有恐惧,所以讲话时不自觉结巴。
眼下他得知姜家对她做了什么,都不会惊讶了,虽是亲人,无论父母还是祖母,都对她无半点慈爱,他不知世上当真有人舍得如此对待亲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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