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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心裡明白,其實是她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若是再見到他,自己能平靜地看他,與他說話嗎?不再像第一次的落荒而逃。
不知道。
只能順其自然……
似乎想了很多,似乎也沒有,最後整日忙碌的疲憊終究讓曦珠閉上了眼,陷入了夢鄉。
*
五月底。
院角的老石榴花開大半數,橘紅綴在濃綠間。
鎮國公府二爺辦妥戶部給的差事,返回京城。這回沒像之前遣人先到公府通信,因此當門房看到他回來時,先是呆了呆,就趕忙跑去告訴各院。
衛度先去正院見母親。
楊毓拉著他看半晌,感嘆說是瘦了,又問此次差事可都好,接著就問可用過午膳了,怎麼沒先來信說要回來,也好讓人備好飯菜。
衛度恭敬地立在母親身前,一一回過親切的問詢,末了道:「今晚要和幾個同僚到外頭吃酒,母親不必勞煩人準備家宴。」
待從正院出來,他便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外頭衛錦正拉著衛若的手,遙遙地朝他看過來,喊道:「爹爹!」
衛度快步上前去,到跟前時,兩個人兒撲過來,一左一右地抱住他的腿。
軟乎乎的。
衛度笑著彎腰,將女兒和兒子分別抱在臂彎中,問道:「想爹爹沒有?」
衛錦摟著他的脖子,很用力地點頭。
「想。」
爹爹總是很忙,很少陪著娘親,也很少陪他們玩。
衛度又看向只眨巴眼看他的兒子。
「阿若呢?」
衛若見爹爹問他,才奶聲奶氣地道:「想爹爹。」
衛度抱著兩個孩子走了好一段路,要到正屋前,才把他們放下,對衛錦道:「爹爹這次回來給你們帶了好些玩的,阿錦帶弟弟去玩。」
身後的僕婦上前來,帶著孩子過去。
衛度掀開竹帘子,走進屋裡。
繞過山水繡屏,便見靠窗的彌勒榻上有個美人靠在引枕上。
窗外的光映照在她清冷的面上,聽進來個人,都未抬眼看一看,只顧著看手裡的書,神色始終淡淡。
衛度走到她身邊撩袍坐下,整了整袖擺,問道:「看的什麼書?」
孔采芙這才抬眸看他。
與嫁給他時相比,此時的他無疑更加清俊,即便是笑,自有冷意在其中。
她將書拿與他看。
是本詩冊,紙皮泛黃,不知哪裡尋出的古籍。
她出身書香門第,父親又是次輔,自幼便獨處書堆中,性子雖孤僻些,但學識不比男子差。
兩人剛成婚時,時常探討詩詞歌賦,或是清談,有時忘了時辰,直到丫鬟來說,才驚覺半夜。
可後來他忙著朝廷的事,不僅少與她相處,就連這等風雅書物也少看。捧在手裡的,多是公文制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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