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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通往外界的深渊峡谷中聚集了数以百计的魔兽,令人胆寒的尖啸声响彻山谷。中间被围着的几十个仙风道骨的修士,此时早已不似平日里的整洁高傲,气定神闲。他们飘逸清雅的道服被魔兽的利爪撕的破破烂烂,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流淌出的鲜血同打斗逃亡时混杂的泥土尘埃粘粘在了一起,配上他们那一张张或凝重,或慌乱,或惊恐的面色,真是好不狼狈。
“逸清师尊,我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啊?”
肖逸清身边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像是怕极了,却又还在硬挺着。身为肖逸清门下的大弟子,陈星不能漏了怯,他后面还有几个受伤的师弟,更何况当着其他各门各派的面。他嘴角青白,说话的时候嘴唇哆哆嗦嗦,左手臂一条爪痕深可见骨,右手紧紧握着剑柄就好像握着自己的命一样。
“你还问他!肖逸清!我李成峰还有众仙门就是信了你的鬼话,才倾巢而出来剿灭魔族。还什么魔尊中了魔毒,魔族的几个长老毫无防备。放屁!我们一进来就中了埋伏!我漱玉剑派来的精英弟子百余人,如今如今就剩下这么几个了!你还我门中弟子来!!”
他们身后的漱玉剑掌门李成峰发冠凌乱,脸上带着点点飞溅的血污,右腿受了很重的伤,被一个门派弟子搀扶着,愤怒怨怼的冲着站在最前面的白衣仙人吼叫。
肖逸清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他在几人之中算是法力最高的的仙者了,可惜其他几个与他一样强劲的仙修都因中了魔族陷阱的毒粉,法力暂失被俘。
深渊峡谷的风扫起肖逸清有些松散的长发,那双瑞凤美眸微微眯起,如墨的瞳仁里透着修炼寒系术法修士常见的那种冷漠无情。周围聚集的魔兽越来越多,包围圈也在越缩越小。
他手中的清霜剑在阵阵嗡鸣,看似完整的白色衣袖内,一抹鲜红染了袖边。血液顺着剑身流淌,从剑尖落入脚下的黑泥之中。渐渐黑泥结起了冰霜,一阵刺骨寒意在朝着四面的魔兽暴涨。
最前排的几头魔兽被瞬间冻住,接着是它们后面的几头,魔兽开始骚动,有一些在害怕的后撤。那几十名修士顿时有些振奋了起来,也开始施法铲除最前排被冻住的魔兽。有整个仙门最强大的冰系仙者在,也许他们并不是真无生路。
只有站的离肖逸清最近的陈星心中惧意更甚,他看到那常年自信强大冷如冰川的师尊,微微颤抖的臂膀,和冒着细汗越来越苍白的脸。师尊的灵力也要挺不住了。
他把剑举在胸前,心里慌成一片。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个人报给师尊的消息怎么会有错。是那人也出了事被魔族们发现了底细?还是被他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所以临阵倒戈了?
就在他想要把灵力灌给师尊助师尊拼死一搏的时候,身旁的男人突然身体剧烈的一震,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来,那张毫无瑕疵的容颜被血染了整半张脸,顺着下巴流的满胸襟都是。紧接着就像一只残破的白蝶一般,在众人惊愕,绝望,痛苦的表情中坠落的污黑的泥地里。脏污轻而易举的就沾满了他向来好洁一尘不染的白衣,而他连爬都爬不起来。他的灵力枯竭了。
“师尊!!”
陈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急忙扑过来想扶起肖逸清。
嗷嗷——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撕裂了所有人的神经。他们闻声看去,只见一只从融化的冰中跳出来的魔兽用它尖利的牙齿将一名仙修的胳膊整个撕了下来。鲜血喷的到处都是,而另一只魔兽则瞬间跳到那人身后一口咬掉了痛苦挣扎着的那人的脑袋,嘎吱嘎吱的头骨被嚼碎的声音刺激着在场没一个人的耳膜。
没人再去关注刚才振奋了他们斗志的肖逸清,他们疯了一样为了活命和魔兽厮杀在一起。法力灵力被魔毒所损的仙修们就像一个个丢进狮子笼里绝望挣扎的山鸡,野兔,惨叫声此起彼伏。
肖逸清的几个弟子结了冰阵尽量用法力格挡和威慑魔兽,而陈星在阵内努力给师尊灌输灵力希望有所转机。可是无论输入多少灵力都像是石沉大海,毫无作用。他们面对成百只巨型魔兽,看着周围被撕咬的仙修们和看不出人形的残肢心胆俱裂,年纪小一点的已经吓得泪流满面。
肖逸清整个神智都已经恍惚了,他的视线昏昏沉沉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口中喃喃细语,却也没人有心思能听得清。在一阵摇晃中他看到了破碎的冰阵,听到徒弟们的尖叫,感受到了后背被尖锐划过的剧痛,然后是手臂,胸腹,腿,可他从来没有过这么无力的时候。
哦,也不是,当年逸天哥哥要死的时候,他也一样感受过这种无力。如今,是自己要死了吗?
果然,真不该相信那妖女生的孩子能办成什么大事,那小杂碎跟他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下贱妈一样,都是害人精。
一月前
深夜的凌云仙山寂静无声,按照凌云阁中门规弟子们都已早早入睡。只余值夜的弟子还不得不忍着困倦在各个场院间提着灯笼踱步穿梭。
一个矫健黑影在夜色的掩护下,伴着月光以极快极轻巧的步伐闪到了霜清阁的主殿窗外。
"进来吧。"殿内一个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
黑影闻声顿了顿,而后长臂一推敞门而入,修长的身形从黑暗中缓缓移入烛光内显现了出来,他双手抱拳胸前,微微叩首,低沉的男音恭敬的道:
"小叔叔。"
坐在桌前看书的男子一个眼神也没有舍给对方沉默不语的继续翻着书页。
整个大殿里除了偶尔书页纸张摩擦的声响,一切都和这夜一样沉寂。
那双抱拳的手指紧了紧,指甲几乎要捏进自己的皮肉。面上却看不出一丝波澜的继续站在那里。
待站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桌边的男子才掀起那双凉薄的凤眸看向站在门内一动不动还在抱拳低头行礼的黑衣男人。
放下书卷,肖逸清扯了扯披在肩头有些下滑的外衣,修长冰冷的手指白的几近透明,面上也不见红润,连唇色也是淡淡的粉,乌发倒是幽黑,配上过于精致俊美的五官,整个人显得有些病态的脆弱美。凌云的霜风仙人人如其号,修水系冰攻仙法的人本就性情较常人冷淡些,而霜风这种本就出身名门望族的更是一向清高冷傲,出众的仙法修为加上他出尘的绝色样貌,在仙门各派私下里都流传着仙门法却又如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然而在这场点燃彼此的相拥间,究竟谁才是飞蛾,谁又是烈焰。
白皙的手指不再冰冷推拒,他如同缠绕枝干的藤蔓攀上结实的脊背,指尖刮过坚硬肌肉外面的柔软肌肤在上面留下青白的痕迹,片刻又开始由白转红。男人炙热的唇贴在粉红的脖颈上,用牙齿轻轻啃咬着,感受身下人每一次敏感的震颤。聆听对方鼻息与喉咙里传出的美妙轻吟。肖尘不知道是酒劲儿上了头还是被什么别的迷了智,他望着男人被醉意和欲望染红的脸,和那回望自己时带着依赖与莫名哀痛的眼神,惹人心疼,于是在薄薄的眼皮上落下了一个个轻吻。
也可能只是渴望了太久,渴望被对方在乎,渴望被对方需要。他以为他是恨着的,也以为他们之间那些仇怨永远也跨不过去,再放不下,而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究竟他恨得是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
肖逸清骂自己是罪恶肮脏又卑鄙的魔,他过去不服气也不相信,现在他信了。他自私,他卑劣,他罔顾人伦,他无谓道德恩仇,他拿仇恨对错做借口只不过想造一座牢笼一根铁链,拴住他想要的,困住得不到的。一但对方向他伸出邀请的手,对他倾诉甜蜜的言语,用温情柔软相拥,他就会震裂坚硬强撑的外壳,甘愿放下一切重新臣服。
“你爱我吗?”
他悲悯着自己,再次露出柔软的肚皮乞求怜爱。“告诉我,别再骗我,你爱我吗?”
肖逸清的一双眼雾蒙蒙的盈着水汽,他们已经赤裸相拥,身下最娇软的地方被火热抵住磨蹭着撩拨,是那么难耐,被淫药折磨过得身体无论对痛还是快感都食髓知味,麻痒从内而外,流窜过身体所有的敏感点。他看着面前这个从小就倾慕的男人,这是在世上唯一曾爱惜过保护过自己的人,也是他心中最深的悔痛,没了他,再没人护着自己,疼惜自己了。
也许,还曾经有过的吧
曾经,你们毁了我的人生。现在,我回来了洗干净脖子,等我喂,那个谁,我不需要帮手,麻烦你离我远点儿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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