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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講今晚的『一千零一夜』……」

「啊……對，還好你提醒了我，不過你要知道，能讓臨床醫生難以釋懷的病例，大多都是那種沒能有好結果的，不過既然你想聽，我當然願意講。」

紀清祀在大腦中搜索記憶，「我在急診科輪轉的時候，有一天夜裡，救護車送來了一個生兒，他的父母在剛才的一起車禍中雙雙身亡……」

「父母是進城務工人員，覺察女子臨產，男子便騎著摩托車想儘快送她到醫院，哪知道闖紅燈時和一輛小貨車迎面相撞，男子當場死亡，女子被撞飛後肚子直接炸開，裡面的腸子以及胎兒都飛了出來，但孩子竟然奇蹟般活了下來……」

魏泊舟聽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大概這就是母愛的偉大吧，羊水和胎盤為孩子做了最後的落地緩衝，那孩子送來急診檢查後並沒有明顯外傷，接著就被送去了生兒科。」

「那後來呢？」魏泊舟追問道。

「生兒科的其他媽媽聽說了孩子的悲慘命運，自發組織湊錢給他買奶粉，他父母老家在西部一個偏遠貧窮的山村，直系親屬都不願意撫養孩子，等公安局和民政部門走完流程，最後被送去了兒童福利院，那孩子長得濃眉大眼，非常健康，很快就被其他的好心人領養，他的人生命運從此以後完全不同了。」

紀清祀講的很認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無意中觸動了魏泊舟心底最柔軟的那根弦。

魏泊舟聽完後許久沒說話。

紀清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早點睡吧，明天我們不是還要去好幾個地方『打卡』嗎？」

「嗯，晚安。」

紀清祀定好鬧鐘後，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朗伊爾城起霧了。色彩鮮艷的建築被霧氣包裹著，有種不真切的朦朧美。

霧是會消散的想念，而你會是我的好天氣嗎？

他們先去了傳說中的「末日種子庫」，又叫做「斯瓦爾巴全球種子庫」，它是由挪威與全球作物基金會聯合管理。

種子庫在朗伊爾城安全區外，魏泊舟帶著紀清祀打了個車去。普通遊客只能在入口處參觀，無法進入內部，所以他們只是坐在車上走馬觀花的欣賞了一下。

「『末日種子庫』這裡是個天然的岩洞，號稱可以抵禦9級地震和1o萬噸當量的核彈，而且處於永久凍土內，有利於種子的保存。由於地勢較高，即使南極的冰都融化了，也不會被淹沒，目前已存有1.1億粒種子。」魏泊舟忽然做起了講解。

未雨綢繆確保全球糧食安全，紀清祀覺得做這件事特別有意義。

從種子庫回來，紀清祀和魏泊舟開啟了他們朗伊爾城一日游的第二站——斯瓦爾巴大學。

魏泊舟帶著紀清祀到了一座三層小前，「這裡的生入學後必須接受野外生存訓練，包括射擊、搭帳篷、野外做飯、駕駛和修理雪地摩托車等等，有的人還會養一隻專屬防禦犬，因為他們需要經常到野外進行科學考察和實驗，這些都是硬核生存技能。」

「有荒島求生那種味兒了，我聽說這裡號稱全球最便宜的大學，一個學期的學費只要58o挪威克朗，換算成人民幣一年學費也就9oo元左右。可惜我專業完全不對口，不然來這裡學習好像也不錯。」紀清祀言語中透著幾分遺憾。

「雖說學費不多，但這裡的生活費用卻不低。」魏泊舟說道。

紀清祀想起市里賣的那些「天價」商品，默默同意了魏泊舟的意見，來這裡學習和生活，對於普通家庭的孩子來說的確是奢侈，「想來從這裡畢業後，應該挺好找工作的吧？」

「之前我看過一個統計數據，以現有的北極科研力量來說，從業人員的缺口至少在5ooo人以上，可是說就業形勢一片大好。」

紀清祀一副瞭然模樣，「果然冷門專業也有它的優勢。」

魏泊舟問道，「你想要進去參觀嗎？」

紀清祀搖搖頭，「不了吧，別打擾師生，我們就在外圍看看。」

「不會打擾到他們的。」

「但我總不能現在重回去參加高考再填報志願吧？」紀清祀開起了玩笑，「我怕自己參觀完內心會更加動搖。」

「呃……那我跟你聊聊這棟建築的奇特之處吧。斯瓦爾巴大學整棟樓除了承重部分是鋼筋混泥土，其他基本都是木製結構，還配備了特製的耐低溫玻璃和燈管。先用鋼筋水泥築基，再利用木材極好的延展性巧妙讓3層木板貼合，以此來應對極具破壞力的北極風暴。樓頂斜面部分有最研發的太陽能發電板，暴雪期間會隨著壓力增強自動加溫融雪，整體建築採用的則是恆溫式空調……」

魏泊舟繼續做著介紹，紀清祀聽著他的細緻描述，忽然感嘆自己的眼光就是獨到，他的確是會閃閃發光的人。

「斯瓦爾巴博物館也在這棟建築中，裡面的館藏主要是跟北極動物和探險有關。館內有北極熊、北極狐、海豹等的標本，還有紀念品和明信片出售，參觀是免費的。」

「我們去下一站吧，那天我在郵局已經買好了明信片，挑的是北極熊的圖片，而且我們出海有很大機率能遇到這些動物，就不看標本了。」紀清祀溫和說道。

「好。」

從斯瓦爾巴大學離開後，他們去到了斯瓦爾巴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