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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霄骝奋力狂奔起来,他急问:“狼何时来的你都不知道?刚才它就在你后面,嘴都伸到裤腿了。”
江蓠有些后怕,“定是从窗子悄悄溜进来的,一点响都没有。”
她听到他抽了口凉气,伸着脖子往后瞧,被他按住,“再乱动,就掉下去喂狼了!”
星垂四野,湖面倒映出一条璀璨的银河,马蹄乘风而渡,如一叶桴槎破开河面,荡出淼淼清辉。无数寒星似的碎冰飞溅出来,两抹影子逝若流光,在穹庐下忽明忽暗,身披千山无尽月,搅乱万顷天河水,不分天上人间。此起彼伏的嚎叫紧跟在后,狼群穷追不舍,马向东北跑入森林,夜雾弥漫,一双双绿眼睛如同鬼火在黑暗中亮起。“有一只,就至少有一群。”
楚青崖抽了一鞭,咬牙道:“怎么追着不放?”
也许是冬天食物太少,才发疯地袭击人。“都是狼吗?”
江蓠紧贴住马鞍,擦亮一只火折子,既害怕又兴奋地回过头,“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楚青崖恨不得把她丢下去,“你还敢看!”
他身子一侧,江蓠正好和一只扑过来的灰狼来了个大眼瞪小眼。这狼足有一人高,目露凶光,张着血盆大口,龇着獠牙挥着前爪,她尖叫一声缩回脖子,冷汗直冒。细弱的嘤嘤叫唤在马背上响起,两人俱是一僵。楚青崖眉头一跳,喝问:“你怎么没把它扔了?”
“你刚才拉我上马,我一紧张就顺手揣包里了,忘了这回事……”
他想扶额,又实在不能松开缰绳,“还不把人家孩子还回去!没见都追了半里地?!”
江蓠被那头狼吓得魂飞魄散,小腹的血哗啦啦往外涌,此时手都抬不起来,带着哭腔道:“我肚子疼,动不了……”
他斥道:“又怂又想看,手还欠!”
她吸吸鼻子,“你快把你儿子掏出来……”
“什么我儿子?”
“你到底看没看啊,它长得像你,我才没随手把它扔了。”
楚青崖又好气又好笑,心中一软,腾出左手从她包袱里把那只露头的狼崽揪出来,借着夜明珠的光看清了,毛绒绒的一团,除了五官一个不少,哪里有半点像他?“净胡说,一点都不像我,也不像你,我没这儿子。”
他把狼崽远远地往后一丢,嚎叫顿时平息不少。马跃过一条丈宽的深沟,蹿入灌木丛,笔直地向前跑了两盏茶,江蓠好容易回过劲儿,再往后看时,已看不见那些荧绿的眼睛了,狼啸也消失在远方。但今晚或许要做噩梦。前方隐隐出现了灯火,马喘着气放慢腿脚,由跑变成快走。这一盏孤灯对狼群里逃生的人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江蓠满心激动,终于能歇下来了!这是森林外缘的一个小村子,建在河右岸的高地上,背靠两座东西相对的高山,全村不过十几户人家,靠打猎伐木为生。只刚到一更天,又在新年里,皎洁的月光把雪地上的爆竹照得红艳艳,几个村夫坐在院子里cao着方言喝酒聊天,身上裹着厚实的兽皮,远远看去像几头熊。楚青崖翻下马,用朔州话问了他们几句,把马牵去了村里一个老寡妇家。老寡妇的儿子今早才带着媳妇回县里做生意,留下一间空房,这老人家是个热心肠,听说他们是半道上遭了山匪截货的商人夫妇,二话没说就同意他们留宿一晚,还热了几张馕饼端进来,要茶有茶,要炭有炭,招待得十分周至。楚青崖在外头喂马,江蓠在屋里喊了他一嗓子,他进屋来:“怎么了?”
江蓠叼着饼,指指自己的包袱,“不好白吃白住,给了金银首饰怕歹人盯上,你就说听到主屋有小孩儿哭,把我那件丝绸小衣送他做个肚兜。”
他犹豫:“我是男人,不好同寡妇说话,叫旁人看见了指指点点。”
要他何用。江蓠摇摇头,吃完那张饼,拖着疲惫的身子站起来,“我去跟她说,你快吃饭,吃完就打盆热水来,我要洗身子。”
没去一刻她便回来,看到他津津有味地吃着饼,抱怨:“就知道吃。”
楚青崖差点呛住,“不是你叫我吃的吗?”
早知道跟婆婆聊上一炷香再回屋。她叹了口气,旁若无人地开始脱衣服,站在炭盆边光着两条腿,把染红的亵裤拎在手中看了看,嫌弃地搭在椅背上。炕床烧得极暖,她上去趴着,小腹好受了些,眼睛慢慢地睁不开了,可总记挂着要擦洗……不知过了多久,沾着热水的帕子敷上臀部,她舒服得哼了一声,展开眉头,脖子后一只温暖的大手力道适中地揉捏着筋骨,一边按摩一边给她擦身。“那裤子是洗还是扔?”
“烧了……”
江蓠闭着眼含糊道,“别叫人看见,他们觉得来月事不详……”
“好好的棉布就烧了?”
楚青崖道,“我还是给你洗了,在炭盆上烘着,明儿一早就能晾干。”
“你不累么……”
说到后面声音低下来,变成浅浅的呼吸。楚青崖摸着她温软的后颈,他也是糊涂,第一次见她怎么就没发现是个姑娘家呢?这白玉似的小脖子,盘起来手感甚好。他趁她睡着捏了个够,盖上被子,把亵裤往热水盆里一泡,洗漱完就坐在小马扎上拿胰子搓。搓了一阵,抬头看看窗外浓黑的夜色,胸口有种微妙难言的感觉,酸酸胀胀的。好不容易洗掉血迹,水也变凉了。他想起那天她深夜打了井水回房,鬼鬼祟祟蹲在角落里给他搓官袍,那水比这冷多了,亏她能受得了。真是不心疼自个儿。千里迢迢过来找他也是,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才好?楚青崖把亵裤晾在煮茶的铁架上,偷偷摸摸地倒水冲茅厕,解衣上床,掀开被子却一愣——好像忘了,他们不是要和离的吗?—————————闹离婚好啊,比谈恋爱还甜听说现在流行冷脸洗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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