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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出了城,她方才恍然大悟。
那是當日?抓住她腳踝,求易渡橋救救腹中孩子的女子。
幸好。
她此次未曾辱命。
第4o章有情刀(一)
月明星稀,車輪碾過平坦的官道,在車屁股後面留下兩道深重的轍痕。
車隊前方兩騎並行,祁飛白?換下了沉重的戰甲,穿著身算不上名貴的靛藍袍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拽著韁繩。
越往南走,捲來的風便越發熱了起來。他抹了把汗,苦中作樂地折下一片無辜的葉子,抵在唇前吹出曲北地的小調。
小調吹得荒腔走板,風雨飄搖地化在了嗚咽的山風裡,聽見的卻沒人?笑得出來了。
岑小眉偏看了他?一會,低聲唱了起來:「兩青山,升關口,兒郎一去不回?頭……」
歌聲尚未褪去少?女的清脆,一把本應哼唱江南小調的嗓子猝逢了北地的寒風,與葉笛映襯得格外淒清。
像是在走一條早知結局的黃泉路。
祁飛白?把葉子吐出來,騎著馬往她的方向再靠近了幾?分,驚奇道:「你會唱北邊的歌?」
「聽軍營里的將士唱過。」
岑小眉想了想,又道,「給亡魂送行的時候。」
祁飛白?有意繞過這種沉重的話題,問道:「我?還沒問過你呢,你可有字?總不能天天都?叫你岑姑娘,聽著多憋得慌。」
岑小眉:「有。」
半晌,祁飛白?也沒等?到?後話,總覺得她在故意釣著他?玩,撓了撓頭:「你怎麼不說話了?」
岑小眉理所當然地說道:「一物換一物,得先告訴我?你的才算公平。」
她疑惑地看見祁飛白?的耳根子突然紅了,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打韁繩,往前竄了好幾?步。
她問什麼了?
「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祁飛白?不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
他?總不能裝啞巴,臉紅脖子粗地憋出一句:「我?……」
「你什麼?」
岑小眉缺了幾?分七情,一時竟沒拐過彎,棒槌似的道,「我?小字雪來,兄長說不襯我?,總是直接喚我?小眉。」
她不大清楚為何?她的嘴這次比腦子快,與他?解釋這些作甚,遂皺了皺眉,「不過是個名字的事,我?還能騙了你不成?」
祁飛白?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哦……」
接連被兩個單音敷衍了過去,岑小眉才不慣著他?,骨子裡的小姐氣很合時宜地浮了上來,指尖往他?的脊梁骨上一戳。
祁飛白?差點?沒被她從馬上戳摔了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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