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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和霍莉夫人闹得有点不愉快,但那位夫人对希弗士的怒火并没有蔓延到玛婷达身上,因此玛婷达很爽快地把自己的房子暂时借了出来,并看在优渥报酬的份上上,大方地表示他们可以自由使用自己房子里的东西。
“说实在的,你是怎么得罪了霍莉夫人?”
查理高高挽起袖子,蹲在地上仔细端详一把旧长柄伞。
希弗士咳了一声,尤金站在一旁嘎嘎怪笑。
简单地说,就是骑士长大人当场就绿了霍莉夫人,还‘不小心’被霍莉夫人当场撞破了。
本来上流阶层的宴会有一半都是用作偷情的幌子,借着烛光或者花园的阴影来一段露水姻缘并不奇怪,恰好当天晚上对希弗士有兴趣的女士不少,骑士长大人就有点不厚道地利用了其中一位女士,在调情正火热的时候让霍莉夫人发现,顺理成章地在两个女人的战火中狼狈逃离现场。
霍莉夫人和希弗士还没相处出什么感情,她的愤怒更多集中在居然有人挖她墙角这件事上,对希弗士这个自荐上门的‘落魄贵族’反而一时顾不上追究。
骑士长并不觉得这种玩弄人心的手段是值得拿出来讨论的事情,只得随手拉过一张高低不平的椅子转移话题:“这个能用吗?”
兔头店长看了看:“可以,再拿几张。”
德维特坐在希弗士为他布置的凉棚下,闲闲地看着他们几人在查理的指挥下,从玛婷达那堪称废品工厂的房子里不断拖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东西,再用更匪夷所思的方式组合在一起。
幸好几个男人手脚都很灵活,还不到傍晚,他们就把活儿干得差不多了。
“这样就行了。”
查理把最后一颗螺丝钉栓紧,很有成就感地站起身来,后退几步,好仔细欣赏自己的杰作。
五张靠背椅排成一排被紧紧捆在一起,两把长柄伞被拆分成四片,保留支撑伞面的伞骨,分别装到了椅子两边,最前面一把椅子的椅背上钉着一个老式柳条篮,里面放了一个矿灯,最后一把椅子则是加了一把短小的扫帚,‘好保持平衡’——店长说。
“这是什么?”
德维特看着院子里那个拼凑出来的,他简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这玩意儿,废物组合体?
“这是个龙形飞行器。”
查理对自己干的活挺满意:“那个飞箱给我的灵感。一点傀儡药水,一个计算能量转换的魔法阵,就能把捕捉到的附近鸟类灵魂暂时转移到这个小家伙身上。我什么都装上了,它有头,有翅膀,有尾巴,还有身体——五人座儿的。”
公爵的注意力却不在座位数量上:“你管这玩意叫做龙?”
“不是传统的龙,我参考了一种更古老的品种,更灵活,飞得更快,在历史上出现的时间很短,很多学者坚信它们并没有灭绝,而是集体迁徙到了远东,它们的飞行能力让遥不可及的距离变得有可能……”
“我拒绝。”
公爵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店长的科普:“我不会乘坐这玩意儿,一秒钟都不行。”
“为什么?”
查理错愕地问:“这是离开的最好办法!等夜晚到来,我们飞得高一点,高得瞭望塔也观察不到,越过城墙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傀儡药水的药力也许比不上那只飞箱,但我确定可以支持我们拉开一个安全距离!”
“因为这个东西太丑了!”
德维特也有点错愕:“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同意坐上去?”
如果是在勒梅那,光是让他的眼睛看到这么一个丑八怪,就足以定下一个侮辱罪!
说实在的,德维特觉得兔头以为自己会搭乘这个丑陋的‘飞行器’的想法本身对他就是一种冒犯了。
查理难得没有保持风度,他瞪了公爵一会儿,转头去看更明事理的希弗士。
希弗士有点为难,他其实觉得查理的点子不错,用飞的总比试图挑战莫克文王城的守备力量要好,但出于对公爵的忠诚和了解,他也知道自己的主人一定会打从心底抗拒任何他认为没有美感的东西。
要知道,白兰公爵可是一个连自己领地上农奴的统一服饰都会挑剔款式的讲究人——一般的贵族压根不会多看奴隶两眼,更别提考虑他们究竟是穿破布还是裸奔,只要能干活就行。
骑士长是不可能拂德维特的面子的,但他也知道逃离西里亚科奇的技术掌握在店长手里,最好不要把他得罪得太狠。于是他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这个东西……不防水吧?万一今晚下雨或者下雪怎么办?”
人家飞箱好歹是有盖儿的,虽然憋屈了一点,但里面还有毛毯和音乐,要一个养尊处优的公爵坐在硬邦邦的靠背椅上飞两个小时,冷风乱刮,还有可能被淋成个落汤鸡,
这确实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退一步说,哥伦布也不宜淋雨,要生锈的。
查理楞了一下,转头去看他的飞行器。
他也知道仓促之下做出来的东西舒适度肯定不高,但令他恼火的其实是德维特那种毫不犹豫地否定自己审美的态度——这个飞行器怎么丑了?他觉得这个造型就挺朋克的!
但希弗士提出了实际问题,他就会重新考虑,店长是很讲道理的人。
虽然下雨或下雪的几率一半一半,但现在这种季节确实是有可能的。如果在这个基础上加个挡风的帐篷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又会大大增加飞行的阻力。魔法不是查理最擅长的科目,比起能一夜之间穿越国家的飞箱,他的飞行器其实只是通过药物麻醉和魔法传导,将鸟类的灵魂暂时转移到飞行器上而已,不但有时间限制,力量也有限,增加阻力后会对飞行速度和高度造成很大的影响——这也是他组装时尽量选用结构简洁而轻巧的材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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