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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璋将抓好的药包放到她手上,“去煎药吧。”
染绿本是找他算账的,却稀里糊涂地被他几句话被说服了。回到承露宫时,染绿远远看见院子里有人,走近了才看清是沈余吟在荡秋千。
她脸上没有一丝悲容,染绿松了口气,心里却有隐隐的不安。
“本宫这次又是为什么病倒的?”
她揉了揉额角,“父皇驾崩以后,本宫的记忆力确实越发不好了。”
染绿心里一惊,手里的药差点没拿稳,慌里慌张地收拾了:“殿下……还记得陛下驾崩。”
“本宫若是不记得,岂不是大不敬?”
她皱着眉看向染绿,“染绿,你今天说话怎么如此奇怪?”
染绿抓紧了手中的药包。
她记得所有的事情,但是却独独把那一个人忘了。就像凭空挖去了一个特殊的存在,即使不记得,也不影响她记得其他的事情。谢璋见染绿完全走出去才歇了一口气,忽然回味起刚刚她问的最后一句话。
“公子,你有私心吗?”
私心?
他捻着手中的药材,似笑非笑地倚到桌边,他自始至终都有私心。
染绿忧心忡忡,笑的也勉强,行尸走肉一样过了一上午。谢璋却打发了人来请沈余吟去宫外赏菊。
依他的嘱咐,这段时间要多带沈余吟看着外间的景色,心情愉悦身子自然就能好起来。
染绿现在也只有信他,纵使心里再疑惑,下午便提醒沈余吟换了衣衫,乘着软轿出了宫。
京城的菊花种类很多,早来的有几种颜色异常好看。染绿不懂这些,只知道是金灿灿的一片,格外惹眼罢了。
傍晚的风舒畅,沈余吟宽大的衣袖被轻轻吹起,她站在亭前看了一眼一片金色中的白菊花,抬眼看着亭上的题字。
“赏心亭这几个字真好看,”
她轻轻出声,“落款,梁……承琰,听起来有点耳熟。”
染绿在一旁,手止不住发抖。她本来就不擅长撒谎,每次瞒沈余吟什么事情都像在受刑
“兴许是听三殿下说过吧……殿下,我们往里去吧。”
染绿赶紧扶着她向里走,刚走几步脚步就停住。对面的长廊上正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人一身官袍,正听身边的官员说着什么。
坏了。
染绿咬着唇,顾不上礼节,立刻准备牵着沈余吟的手转身。沈余吟却没动,她目光看向正在走来的人,也随之向前走去。
对面的两三人在距离她几步之远停住。
梁承琰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手不受克制地一动。
他身后的几个人见是公主,连忙躬身行礼:“臣等参见殿下。”
“免礼,”
沈余吟手里捏着一块手帕,看着他,微微皱起眉,语气带着些孩子气的抱怨,“你姓甚名谁?见了本宫不行礼。”
梁承琰的手僵住,周身仿佛被冻住,看到她明亮却充满疑惑的眼睛。
这是她在他成亲那夜之前看人的眼神,没有悲伤,气愤,只有一片干净的无垠。
“殿下,这是梁大人。”
身后的人见气氛尴尬,以为是沈余吟在故意装作不认识,连忙出声解释。
“梁大人?原来是你啊,亭上牌匾的字是你提的。梁——承——琰,”
她伸出手指在手掌上画了画,抬眼时的笑容明若朝霞,“你的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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