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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就是男人的脸。

月光倾洒下来，映照他的侧脸，男人有着一副顶好的相貌，黑色的碎发散落，朦胧像是蒙了一层月白色柔光。

也不知道是角度问题还是因为他睡着了，沈娇看不见他那双幽深如黑色深潭一般高深莫测的眸子，此刻的季随看上去反而比平常要顺眼多了。

只是黑色的碎发遮盖部分眼睑，这张脸，她总感觉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就在她忍不住伸手将他剩下的碎发也拨弄下来的时候，睡梦中的男人却猛地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猛地用力。

沈娇在一瞬间发出痛呼，入眼却是男人凌厉带着杀意的目光。

沈娇感觉他此刻的眼神好像是真的想杀了自己，后背也开始发寒。

而季随则是在看清面前的人是沈娇时，脸上的杀意这才渐渐消散，听见她的痛呼，立刻放开了手。

他猛地坐起身打开床边的灯，将女人拉了过来，“我看看。”

只见雪白纤细的皓腕青了一片，上面有清晰的指印，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检查了一下确定没脱臼，这才起身去柜子那边拿药给她揉。

他有些用力，疼地沈娇眼泪都出来了，却还是咬唇死死忍着。

季随伸手擦拭她的泪，说，“下次别这样了。”

“嗯……”

沈娇垂眸应下，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季随看着她，张唇想说什么，不过最后他还是都没说，抱着她再度躺下，“先睡吧，时候不早了。”

“好。”

沈娇闭上了眼睛，手腕上的疼痛感让她一整晚都没睡好，翻来覆去一直到后半夜才入睡。

第二天她不出意外地起晚了，听说季随在书房，她没去打扰，只是有一个消息让她有些失神。

那就是周医生被派到海外去了，听说是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做任务，怕是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回来。

这个消息让沈娇一愣，下意识地觉得这件事和昨天晚上的谈话有关系。

可仔细一想，他们也没说什么奇怪又禁忌的话题，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纵使她在内心一再提醒自己，但沈娇内心还是升起一阵没由来的心烦。

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便去屋内拿了文房四宝和一些颜料到院子里画画。

季随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眼前的这一幕。

女人穿着素雅的鹅黄色真丝长裙，长发被木簪盘起，玉手握着一支笔在宣纸上涂画着，在她四周飞舞着懒懒散散的彩色蝴蝶围绕在她裙身周围，就连屋顶也落了很多色彩斑斓的鸟儿……

这一幕简直比任何一副画卷都要让人惊艳。

似乎有她的对方，周围永远都是生机勃勃的，只是和记忆中那个少女不一样的是，此刻的沈娇，眉宇之间始终有一抹阴云挥散不去，让他心悸。

季随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内心却升起一丝让他陌生的惊慌。